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七)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仁以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後已,不亦遠乎?」


【恒賢法師講解】

「曾子曰」:曾子說,「士不可以不弘毅」:「士」,在中國就不單單指讀書的人,也是做官的人。因為在中國,以前要考試,然後才可以做官,要有很多的學問,要瞭解古來的道理和歷史等等。
所以這樣的人有兩個條件,曾子說,不可以不弘,不可以不毅。「弘」,就是寬廣的意思;就是要看那個大體,見解很廣大的。「毅」,要有毅力,要有志氣。為什麼?因為他背負的責任是很重大的,他要走的道路也很長遠的。

那個「任」就是責任。因為做官的時候,就是要管理所有天下的事情,或者社會的事情。管理國家政治,是很重的責任,可以影響很多的人,也和很多人的利益有連帶的關係;所以要能看大體,也要瞭解很多不同角度的看法。這就是「弘」。可是如果考慮太過度,有一個過錯很容易犯的,就是自己沒有果斷;因為所看的是從好幾個不同的地方,有時就可能猶豫不決。所以說要有一個「毅」;那個「毅」就是毅力、志氣,也是要很恒常不變的。雖然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會很困難,就是不要怕苦,一定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地。可是也有一個容易犯的毛病,就是如果單單有毅力、志氣,自己很確定要怎麼樣子;如果缺乏廣大的見解,就會變成剛愎自用,不太瞭解真正的情形。所以要兼有這兩個條件──弘跟毅。

「仁以為己任」:那個責任最重要的就是什麼?就是那個「仁」,「仁」的根本就是利益他人;利他,不是變成很自私地利益自己。就是自己認識自己的責任,要利益社會,利益國民,利益每一個人──這是很重的責任;所以說「不亦重乎」:豈不是很重的責任?
「死而後已」:就是自己死了之後,這個責任才會停止。那個「已」,就是停止了的意思。因為儒教不說來生的事怎麼樣,就注重現在世界上,在人間裡邊怎麼樣子;所以說要把利益別人的責任,繼續繼續不斷地堅持下去。就不像是現在一般的人,今天從白天到下午五點,我的工作就不需要做;或者像年紀比較大了,就要停止工作。不是這樣子!就是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繼續利益人;所以說「不亦遠乎」:在人生旅程中,豈不是要負那個責任走很遠的路?這是鼓勵人要有責任,在社會裡邊、在某一個團體裡邊,都要注重利益別人,也要常常不放逸。

【上人講解】

曾子在孔門裡頭,是一個很笨的人,也是一個很老實的人,所以說「參也魯」。雖然他老實,可是他是傳受孔門心法的一位弟子。孔子所說的,都是「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些個道理;因為這樣子,所以讀書的人要有擔當力,要負責任,要以天下為己任。之所以要「以天下為己任」,就是這個世界沒有好,是因為我沒有盡到我的責任──不是一般人沒有好,是我自己沒有盡到我教化人的責任;所以一般人才不明白做人的道理,於是乎就做奸犯科了。

【曾子曰】:所以曾子他說,【士不可以不弘毅】:這個「弘」,方才有人講過很多了,就是弘大、寬大、廣闊,都是這「弘」的意思。就是不要小氣、不要小心小量的,不要自私、不要自利;要利益其他人,不是利益自己。這個「毅」,就要有毅力。這個毅力,就是能堅韌不拔,克服一切困苦艱難的環境,把一切不如意的事情都能克服了它!所以說,人不可以不心胸寬大,要不自私、不自利,用這種毅力去創作一切利人的事情。那麼一般人也有創作,他是為自己,而不是利人──就是利己,那也是創作,但就不同了。所以他說【任重而道遠】:這個責任是重大的、是重要的,這條道路也非常的遠。因為這個,後邊就說:

【仁以為己任】:什麼責任呢?就是以這個「仁」作為自己的責任。「仁」有很多的講法,簡單地來說,就是「愛人如己」,甚至愛護其他的人比愛護自己更重要。陳居士不是說了嗎?「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又要「與天地合其德,與日月合其明,與四時合其序,與鬼神合其吉凶。」這都是這個「仁」的表性、表現。「仁至義盡」,仁到極點了,就能感動一切的物。「親親而仁民」,這個「親親」,也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仁民」,也就是新民。把這老百姓都教著這樣子,不單對一切的人類是這樣,對於一切的物──就一切眾生,都愛護它。這裡頭,仁也就是不殺,就是不傷害一切眾生的生命;戒殺就是仁,我們以這個戒殺作為自己的責任。所以說【不亦重乎】:這不是很重要嗎?

【死而後已,不亦遠乎】:這條道路,我由有生以來,我走到死也走不完,所以這條路是很遙遠的。可是遙遠的,也不要走錯路;若是走錯路,就違背這個仁了。違背這個仁,就不合乎義,所以這個「仁義」就是我們應該走的一條道路。那麼講到這個,陳居士方才講:「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我就毛遂自荐,和陳居士開玩笑,我說:「我是不是一個淡泊明志的?」她也笑笑說「是」。其實我連一條頭髮也不夠,這是裝模作樣在這兒,還要自己自命不凡。諸葛亮才是淡泊明志,我連諸葛亮的一條頭髮都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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