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怪味五岁
○宝宝巽×魔女礼濑真宵
无感情线纯看宝宝‼️
恬静的午后,只有真宵的坩埚还在敬职敬责地工作,锅内的汤药时不时咕嘟咕嘟几声,似乎在向主人表达加班的不满和辛劳。
巽在一旁为真宵收拾用剩的草药,毕竟他有整理的癖好,看不得被整得乱糟糟的药柜子。今天午后有不少的闲暇的时间,是聊天的好机会:“真宵,你可以再为我讲一次当年收留我的故事吗?”
“巽真的是对这个故事情有独钟……”
……
晚上九点是采取珍稀树灵汁的好时间。密林中静谧非常,除了偶有的几声鸟鸣划破夜空,提醒你月亮所在的方向以外,几乎听不到其他生命体发出的声音。
昼伏夜出是魔女真宵的特性,今夜却被绊住了脚。礼濑真宵实在是太清楚他家的环境了:杂草丛生,不见人烟,就连嗜血饥饿的凶猛野兽也不愿光顾这里。
他把急切的试探目光投入家门台阶旁的一片黑暗里,几秒钟后又急匆匆跑进家内,拿出一盏快要用尽的蜡油灯。微弱的光芒驱散了吓人的黑暗,照亮了熟睡在木箱子里的一个小生命。
那是一个被丢弃的人类幼崽。
礼濑真宵对人类极其有限的认知断定这是一个刚诞生太不久的新生命——被人类称之为「婴儿」的东西。婴儿安稳地睡在箱里干燥的牧草上,柔嫩的肌肤被粗糙又沾灰的薄麻布蹭得泛红,但睡相依然安稳,不哭也不闹。真宵瞧见了他红扑扑的嘴角和嘴边早已干透的奶渍,那大概是丢弃他的人施舍他的最后一餐,这顿似乎喂得格外饱,可怜的婴儿还吐了一些出来,顺着圆润的脸颊低落到劣质的麻布上。
“哈啊、啊啊~”
“真是脆弱的生命,根本无法反抗一点点暴力,比唱诗班那群用糖果就可以骗走的天真孩子还要瘦小。”
真宵隔着麂皮手套抚摸婴儿的细软的绿色头发,兴奋状态下的口腔分泌过剩的唾液成滴状几次划入衣领内。魔女见识过人类哺育婴儿的模样,他们大多数都是将这个生命拥进自己的怀里,小心地当成无价的宝贝哄着,看向他们的眼神里藏的是真宵不曾理解的「希望」与「珍爱」。
真宵不善于拥抱。他根本没有可以练习拥抱的对象。他冷冰冰的木屋里只栖息着一只无聊的乌鸦。乌鸦无法跟真宵拥抱,因为它根本没有称得上「手臂」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照猫画虎地抱起婴儿,感受初生的重量。
小生命伏在真宵的肩头,睡得香甜。陌生的拥抱并没有惊扰他可爱的梦境,他依然保持熟睡的姿势,仅把头埋入真宵的发丝里,躲过刺眼的烛光。他呼吸轻轻,吐出的微弱气流抚摸着真宵的耳垂,一如真宵轻轻抚摸着婴儿的背部。
魔女吃吃地笑着,心情愉悦,像不费吹灰之力得到宝物而偷笑的海盗:“就暂且…把你囚禁起来吧♪”
被当成宠物“囚禁”起来的婴儿并没有感知到任何威胁,他乖乖地躺在真宵给他收拾出的简易小床上,偶尔蹬蹬两条短腿,表示他正沉浸在有趣的梦里。魔女好心地打来一盆清水,用自己贴身的手帕为婴儿擦擦他灰扑扑的小脸。
婴儿没有名字,他就叫“婴儿”。
正如真宵唤他的信使乌鸦时也喊“乌鸦”一样。
小婴儿长得白净,五官还未完全发育开,但已经能依稀瞧见长大后清秀的样子。圆润的鼻头让夜风吹得通红。烛火一跃一跃,似乎也在为这个新到来的生命而欢呼舞蹈。
真宵想,婴儿的手真的好小,
脚也好小,
那么他的梦乡应该也是小小的。
等到婴儿用着流利的宝宝语跟真宵打招呼时,真宵的身影就会应声从他漂亮又圆溜溜的紫眸中出现。
“要吃早餐了♪”
礼濑真宵很确定自己简单用来维持生命的黑面包和果皮树草药浓汤并不能做为哺育婴儿的合格食物,他只好在半夜时分悄咪咪地溜去山脚下的穷苦农民家里,借走了他们为数不多的牛奶。
真宵有点心虚。
他决定今晚之后会在他们漏风的木板门前放一筐鲜甜的果子来补偿他犯下的罪孽。而现在,真宵需要把煮沸又冷却到适宜温度的牛奶喂进婴儿的嘴里。
婴儿挥挥手,明白到了早餐时间:“唔,啊!”
他吃东西很乖。除了控制嘴巴开闭不太熟练而漏出来的几滴牛奶以外,他听话地喝完了真宵给他准备的一小碗温牛奶并投以对方几个暖融融的微笑。
魔女妈妈未曾教授真宵婴儿服的制作方法。礼濑真宵能轻易在母亲所留下的整墙古籍书卷里找到起死回生剂的失传配方,却不能翻到任何关于人类婴儿服饰的制作方法。
他只好给宝宝缝了一个最小号的巫师帽保护他的头部,再让他穿上自己两岁时珍藏的拖地披风。显然这些也并不能成为合格的婴儿用品。
陈年积灰的狭小杂物间在下午1时35分重见光明。在礼濑真宵关上他的四十六个小盒子后,他总算在第四十七个镶银珠的机关盒里找到了被他所遗弃在角落里的十个金币。
这是五十年前他帮助一个高贵的伯爵夫人赶走她起居室里逗留的调皮幽灵所得到的奖赏。魔女制作的药剂在人类眼里看来一文不值,甚至于,拿着珍稀的两滴提炼的龙血树汁去换两片松软可口的白面包或一口热汤也是天方夜谭。人类总是会把礼濑真宵认成罪大恶极的传销骗子。
真宵细心地用手帕把金币包裹起来,决定今天只用其中五个金币为婴儿置办一些必需品,其余的还要留下来,当做下次去教堂偷窥未成年孩子的路费。
真宵准备带小婴儿逛他人生中的第一场人类集市。婴儿的脸水润透红,得益于这几天真宵给他喂的各种养颜补亏的杂草药糊。宝宝非常喜欢这种草药自然天成的甜味,并一度视它为解馋的零食,几次咿咿呀呀求着真宵给他吃。
礼濑真宵拿起放置在门口转角处的破烂扫帚,低声念的咒语又被怀里的婴儿咿咿呜呜当成学习的榜样。
婴儿瞧见扫帚自动浮起,摆出欢迎主人乘坐的水平状态,双眼亮晶晶,用真宵听不懂的语言向他展示自己新见到的东西:“唔!呀啊——”
“哼哼,是是——请坐稳在我的怀里哦!”
新生的婴儿对世界的一切都拥有好奇感。
他趴在真宵的肩头,正如真宵十分又五秒前嘱咐他的那样稳稳地坐在礼濑真宵怀里。宝宝追寻着各种声音的来源,他喜爱安静,也不排斥热闹。商人叫喝的声音,路边的小摊滋滋煎饼的声音,卖乐器的人发出的各种巧妙音调。
他伏在真宵怀里高兴地接收着所有信息。
看到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的时候也会兴奋地蹬起他肉肉的小腿,爆发的力道差点损坏真宵单薄衣服上坚守岗位的小扣子先生。
“啊呜呜呜,请轻一点……”
宝宝看着真宵困扰的眉头皱起,他有样学样。敏感的心感知到真宵情绪的波动,可是该怎么安慰“妈妈”呢?小婴儿圆溜溜的眼睛偷瞄到了背后一对正在亲吻缠绵的恋人,他们的身体贴在一起,看起来恩爱非常。
他学着样子把小小的嘴巴靠上去,
靠到真宵的脸旁,
轻轻地贴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印记,代表他曾经在这里安慰过“妈妈”。
“噫啊啊啊啊啊!”
两个小时后,真宵带回来了很多东西:五套用上好的布料制作的人类幼崽的衣服、两个针织的兔耳帽、三罐细腻的牛奶粉、一只有趣的鹦鹉先生、两辆木质的滑轮玩具车还有一本颜色鲜艳的植物图册。
这些一共花了礼濑真宵十个金币。
……
礼濑真宵不觉得他把草药册里记载的名词依次念给婴儿听就能增长他的见识,但这可以消磨他和宝宝午后的无聊时间。
人类日历算十个月的婴儿坐在真宵怀里,听着真宵用好听的声音阅读他完全不懂的字词,并自动转化成趣味的歌曲。宝宝偶尔弯下腰,想去扒拉翻动几页纸,或长时间盯着一幅图看。
礼濑真宵的指尖比在页纸上,随着读书的进度缓慢移动。在真宵为婴儿科普到《入门草药两百八十种》的第七十二页时,怀里的小生命少有的挣脱温柔的怀抱,跌落到书页上,指着标题上方加粗加大的字体笑咯咯。
真宵探出头瞧一眼:
「巽」。
一种基本草药的昵称,与血石和柠檬酸汁一起搅碎,过滤的汤汁煮沸冷却下来后涂抹在石板上,晒干,刮下来行成的粉末可以作为驱赶大多数低级魔物的用材。
此外还能做为大多数辅助药汤的稳定剂。
礼濑真宵抱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自玩乐的宝贝:“…巽?”
“呀!”
“巽。”
“呀啊!”
“巽君,我的名字叫真宵哦。マ、ヨ、イ。”
“嘛……”
“マヨイ。”
巽又开心地蹬了蹬脚,十分钟前还平整无比的婴儿服被他弄得皱巴巴。他小小的手挥舞中抓住了真宵垂下来的头发——这条紫色的三股麻花辫是巽独有的宝贝“玩具”。他紫色的眼睛里装满了真宵。他开了口,第一个说出的词和世界上所有的人类婴儿一模一样:
“Ma…マ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