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琳月
*路克过去捏造有
*无tag可打,卑微
“总有一天,我们的世界也会……”
“对吧,S……?”
路克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确切的说,是从未见过的、舞台的地上。
台下没有人,围绕着自己所处之处的白光刺痛了他刚从黑暗里暴露出来的双眼 。
是梦吗……?
他极少做梦。梦到这样无厘头的场景更是绝无仅有的。被作为弃子抛弃后,那个充斥着汽油味道的雨夜常常出现在他的梦境里,剩下的几乎都是他在那小工坊里的场景。学习炼金术的途中不可避免的失误偶尔会造成工坊的小型爆炸,在呛人的浓烟里他也只能一边咳嗽一边喊着,让他的师父,让那个算得上是他救世主的人闭上那阴阳怪气的嘴——如果不看这点,沃德或许的确是很值得他尊敬的师父。
“路…克。”
“S…?”听到了故人的声音,他勉强着睁开了眼。
“路克,握住我的手吧。”
“这样,就不用害怕分开了哟。”
明明知道是梦,路克仍然伸出了手。接触的那一瞬间,对方的力度一如初见那般大得难以接受。
“你力气还是这么大啊,S。”他脱口而出。
“抱歉。”
路克才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炼金术造就的机械人偶在伪装成人类这一点上几乎毫无破绽,以往他最担心的是对方非同寻常的举止,后来则是其暴露在外的发条。前者在长时间的共处磨合之下逐渐消失,后者则,不管他在外衣上为S做了多少伪装,不管他说了多少次那两句话——“S不是机械,只是一部分装上了发条而已。”“毋庸置疑,你是人类”。世界依然遵循着排除异己、傲慢狂妄的法则,即使机械拥有人性、甚至拥有生命,也不过是随人类处置的东西而已。
也许那个发条,那个动力源,是阻隔了“人类”之间理所应当的友谊的屏障——但绝对不是罪魁祸首。
那是S停止运作之后留下给他的,联系着他们的、象征着两人羁绊的钥匙——也是他们之间不可消除的差异。
[还能再见么……这样啊。]
而此时他眼前的S,外表如初见那般毫无破绽,原本没有感情的眼里满是庆幸和释然,或许还有别的什么。
果然是梦啊。“我们终于又相见了啊,S。”
“因为我和路克,永远都是朋友。”
是啊……是真正的朋友,不是他为满足自己私欲制造出来消遣的玩具,不是可以可有可无、唯命是从的机械——他一直这样坚信着。
S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路克,不管在这里还是在路克的世界里,总有一天我们也能作为朋友站在一起哦……?”
“你在说什么……?你,又要消失了吗?”
“没有关系。因为总有一天路克会唤醒我的吧?”
两人的手交叠,人工制成的仿生皮触感完美无瑕,原本冰冷的机械躯体也有了温度。面对面地站着,他看到了那个S脸上的表情——那一瞬间,他感觉眼前这家伙好像马上就要消失一样。
S的手指从路克的手掌到指尖逐渐滑落,力度逐渐消散下去。他将手放在了那个心脏——里面藏着那机械发条的地方——的上面,一层层地打开精心设计的伪装,动作缓慢又轻巧,像是怕敲碎这个梦境一样。
然而路克此时却做不出任何动作。
台下闪烁着的光不再刺眼了,但他似乎能看到S的身体逐渐破裂,成为碎片,成为尘埃。指尖的对方的余温缓缓褪去,成为了这个梦境——亦是创造这个梦境的舞台——里的粘稠剂,将记忆和现实粘连。
“谢谢路克把我制造出来。”
“因为有路克,我才成为了我。”
“路克是我想守护的朋友,所以,我在哪一个世界都没有关系。”
“晚…安……”
他最后的肢体破碎成尘埃,将白光折为七彩褶褶生辉,永远留在了梦里的那个舞台上。
“晚安,一定会再会的。S。”
路克再次闭上了眼。
——Story Cl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