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巡海
*欢乐向校园paro,Alpha宇×Beta善,宇比善小一岁。我流宇善,ooc致歉!
Summary:他现在才觉得空,好想闻宇髄的味道,他宁愿在呛里哭在蜜里笑,也不愿在平庸导致的无知中彷徨。
指甲叩击桌面,像弹珠滚过琴键,骨碌碌的杂乱无章——我妻善逸此刻相当的焦躁。
焦躁到与日历上重重圈划的日期干瞪眼,焦躁到指腹一遍又一遍碾过记号的凹陷,焦躁到开始胡思乱想坐立不安。最后少年长叹一声,下定决心地盖上鸭舌帽与墨镜,着一身欲盖弥彰的黑出了门。
平平无奇的一天,水族馆门口还是那样平平无奇的水泄不通。幼童的嬉闹成人的谈笑闹得人振聋发聩,我妻善逸恨不得跳一支祈雨舞扑灭人群的热情。
他想起宇髄说今天是华丽的一天,瞧瞧,这小子尽放屁——平平无奇,分明平平无奇!
宇髄天元与校花的约会日,怎么可能华丽!
当事人现在就是后悔、很后悔、非常后悔——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知道这种事!
三天前,学生会例会日。会议室门口的走廊里响起清脆绵和的女声,接着门板被叩响。
“打扰了~天元在吗?”
天元?怎么叫得这么亲密。
“喔,请问你找他什么事?”我妻善逸瞥一眼倒在转椅上闷头大睡的少年,边应边狐疑地踏出会议室。
一览全貌才发觉来者身份不凡,精致的五官与纤丽的体态总觉得似曾相识——这不是“情人节收到巧克力数量排行榜”仅次于宇髄天元的NO.2吗?!
警铃顿时大作。即使漂亮女生和风细雨的笑靥应当使他飘飘然,我妻善逸却无厘头地有种如临大敌之压迫感,他面不改色地咽口空气,这人来势汹汹!
“你是……?”少女柳眉轻蹙,越过我妻善逸朝会议室张望,字里行间的失落藏也藏不住。
……被嫌弃了。我妻善逸不动声色地调整躯体角度,借近大远小的视觉效果将小憩的人遮住。为什么?他不知道,除了他自己也没人会问。下意识的行为不需要理由吧?就当是羡慕宇髄天元的桃花运好了。
“风纪部部长,我妻善逸。”他礼节性地伸手,对方礼节性地回握。少女的手软得像绸缎,我妻善逸却是令他自己都惊撼的无动于衷。两人一时相顾无言,我妻善逸越看越觉得她好像不仅仅是校花——
“你好。”少女颔首,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也确实不需要。她的目光飘向门内,语气强压着不满与不耐,“天元不在吗?我有事找他。”
喔,对。松开手,眼神不知不觉地淬冰,寒潮从记忆的泉眼里涌出,一阵阵头痛与酸楚。
这是先前趁发情期强吻宇髄未遂的女性Omega,一个炙手可热却对唯独对宇髄穷追不舍的Omega。
图什么,图他自信图他四肢发达图他性格糟糕?我妻善逸不理解,那家伙分明除了帅一无是处。就这人,除了被狯岳欺负大的他还有谁忍得了!
“嗯嗯——宇髄在准备工作汇报,抽不出身。”我妻善逸不咸不淡地张口就来,“也许你有他的LINE?那样更方便。如果没有——我可以代为转告。”
“啊,如果是这样。”校花皮笑肉不笑的程度愈深,音量骤然放大,“那就请你帮忙转告天元——别忘了这周末水族馆的约会。”
然后她转身就走,鞋跟铮铮,裙摆翻飞,走出了一种势在必得的使命感。
……约会?和宇髄天元?他答应了?
我妻善逸愣在原地,反应过来时酸楚充斥鼻腔。他不想上纲上线,不想承认在意的心情,他应该云淡风轻地恭喜宇髄天元能有美女作伴,应该做好一个朋友或者只是一个学长该做的分内的事。
想得再清楚,做不到也是空谈。他又不是AI,有脾气也删不掉存档,所以他还是委屈,甚至气愤:那他算什么,解决生理需求的炮友?那时候真该一抑制剂堵死这条路,心软什么劲,显得真情好廉价。
“善逸——发生什么了?好像有人找我?”感官将“有人靠近”的信息输送向大脑时,不知是自然醒还是被吵醒的当事人已经微弓起身子,理所应当地把下巴搁在我妻善逸头顶,打量起空无一人的门外。
“没人找你,你听错了,回去做你的报告准备去!还有五分钟开会——”我妻善逸强压哽咽,深呼吸把眼泪收回泪腺,反手掐住身后人腰侧,勾起腿蹬他的膝盖,捕获到细碎的抽气声才松开。
“吃火药了?口气这么冲。”后者被凶得不明所以,指腹报复性碾过他后颈。比起宇髄天元预想的调情,这在我妻善逸眼里更像威胁,可惜威胁或是调情都没有实质作用,Beta的后颈哪来可供标记的腺体。
“关你屁事。”我妻善逸没好气地瞪他,怕泪下的窘态被看见,又很快垂首。转身回席的同时把宇髄天元的手拍开,警惕地护住后颈,“干嘛,把我当Omega了?没有那种功能真是抱歉!”
但……如果可以被标记,那么麻烦事是否会少很多?
我妻善逸喉一紧,被这个念头吓得心有余悸。
他怎么可能想被宇髄天元标记?那种混蛋。
“哟,生气了?”宇髄天元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得我妻善逸怒火中烧,恶狠狠地回了句:“关你屁事!哦——忘了告诉你,周日水族馆的约会别忘了!”
仁、至、义、尽!
会议结束后,我妻善逸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没留给宇髄天元进一步提问的机会。宇髄天元觉得不对劲,但没多想,心情的明媚显然盖过疑虑。
“约会?”银发少年仰卧在床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情不自禁地笑,“难道说……善逸华丽地开窍了?”
云蒸霞蔚,惠风和畅,好风景碰到了煞风景的人。我妻善逸像个特工,一路东躲西藏地到了水族馆门口,四下张望,不见高挑出众的银发身影。
——难道是已经进去了?
踌躇片刻,他视死如归地跨过门槛,没注意到震动的手机与LINE的新消息提醒。
宇髄天元:我到了,你人呢?
宇髄天元:是捉迷藏吗,抓到你有什么奖励?
宇髄天元:那奖励就由我来提,游戏开始。
水族馆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但没那么糟糕。他想,找宇髄天元的难度大概低于找针。用他的口吻就是:“华丽的我在人群中当然会脱颖而出啊。”
也许他会说不信,其实他深信不疑。
我妻善逸到鲨鱼馆,没见宇髄天元,于是他离开。
宇髄天元到鲨鱼馆,没见我妻善逸,于是他离开。
我妻善逸到珊瑚馆,没见宇髄天元,于是他离开。
宇髄天元到珊瑚馆,没见我妻善逸,于是他离开。
我妻善逸到水母馆,没见宇髄天元,于是他离开。
宇髄天元到水母馆,没见我妻善逸,于是他离开。
出入口的错过、鱼缸两侧的擦肩,你回头寻我而我在你身前的误判——
Miss,Miss,Miss。
我妻善逸决定歇脚。
宇髄天元选择继续找。
暂停在大片大片蓝色光影里漫无目的地游荡,他找了长凳坐下,背靠群鱼穿梭的透明隧道,帽檐压低高领立起,俨然是煞有介事的怪样。
黑影掠过,映在地上,锥形且大的是蓝鲨,三角形的是蝠鲼,小而密的是沙丁鱼,若隐若现的是水母。
水影、鱼影、草影、石影,好多影子交叠互倚,独独没有宇髄天元的人影。暗中调查真是失败,到头来连二分之一的目标人物都没见到,好倒霉。
“宇髄天元……”他念他的名字,明明是自作主张跟出来瞧,没找到还憋屈得想哭,只消一念,泪就流淌。
宇髄天元不知不觉成了他躯壳的一部分,不安定成分或是动态的细胞。时而砭骨时而灼炽,时而黏腻时而虚泛,辛辣时激得他落泪,甜蜜时蛊得他溺毙。
不然还是回去吧,免得干涉人家的二人世界。可他又不甘心,哪那么好放下。
思念太响,他似真非幻地听见宇髄天元呼他名。
我妻善逸抬眼——
到底上哪去了?开始的游刃有余荡然无存,消息看再多遍也是未读。网上失踪现实也失踪,宇髄天元几乎气急败坏地想——这小子不会压根没来吧!
搞什么——!他可是非常期待今天的约会,如果只是恶作剧,那绝对饶不了我妻善逸!
听力今天不合时宜地故障,特殊的脉搏声不止一次近在咫尺,回首却是陌生人。一个个场馆不见人影,一份份落寞堆积成山,怀疑与烦躁撑得胸骨闷疼。
人一愉悦就会丧失反省的能力,兴头在无结果的寻觅与得不到回音里减淡。他忽然忆起前几天,才发觉例会结束后就没见过我妻善逸了。
开关闭合,串联电路的灯泡相继亮起,情景在焦黄里重播。他记起我妻善逸古怪的言辞,有别于平日的反应,后知后觉地明白他的玩笑话一语中的。
——我妻善逸生气了。但为什么?
记忆倒片,宇髄天元想起两天前,有个印象不大好的女Omega问他周末去不去水族馆约会,然后被他以已经有约的缘由义正辞严地拒绝了。
水族馆、约会、周末……事情的始末缓缓浮现。宇髄天元似乎猜到一二,不敢确定又不适时地高兴,我妻善逸是吃醋了吗?吃他的醋?
总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
“善逸……真是怪可爱的。”
不知何时走到海底隧道,黑影掠过,在他正上方有意无意地滞停。于是阴翳不通人情地笼下来,跟随他的步伐,景观灯从水草珊瑚间透来,浮光是蓝色的。
思念太响,他似真非幻地听见我妻善逸呼他名。
宇髄天元侧身——
我妻善逸看见宇髄天元,而宇髄天元也看见他。
他下意识想触摸姗姗来迟的跟踪目标,指尖冰凉,才发现他们中间隔一堵海,鲨鱼曳过,甩下两路阴影。水母一张一翕,他的唇也一张一翕,什么都没说,千言万语都藏在穿梭蓝玻璃对望的眼睛里。
——跟踪狂想起自己的来意,如梦初醒,他到底在做什么,现在该逃跑了吧!
刚起身,我妻善逸就被高大的身躯逼进角落。后背紧贴观景玻璃,他在宇髄天元手臂圈起的一隅里,觉得自己宛如一尾鱼,被关在鱼缸里,无处可逃。
“哈哈……好巧啊宇髄,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怎么样怎么样,水族馆很好看吧?”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宇髄天元答非所问,玫红的眼笃定地望着他,火燃在心脏上,“你躲着我。”
“我哪有……只是没看见而已!怎么会是躲着你呢,你有什么好让我躲的……”我妻善逸越说声越低。
“有事瞒着我。”是肯定句。
“喔喔,说起来,你的同伴呢?就是校花,今天是她约你来的吧,我记得我转告过你……”一针见血的陈述让我妻善逸自乱阵脚,只好扯开话题。
“我的同伴?”宇髄天元重复,像是在强调,然后慢慢地笑了,“我的同伴就在我眼前啊。”
“什么?”我妻善逸闻言紧张地东张西望,但目光所及并没有校花的倩影,“你骗我,分明没有。”
"如果——你要找她,那确实没有。"宇髄天元弯下脊背,距离一再拉近,鼻尖几乎撞上,"我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懂吗?真的好笨。"
“我的同伴就是你。”
“啊……?可是今天应该是你和校花约会才对……”我妻善逸吞吞吐吐,思绪被宇髄天元搅得七零八碎,“你还在LINE上和我说今天很华丽。”
“她后来找过我,我拒绝了。”
“另外,今天确实很华丽,只是你这副模样——”宇髄天元皱起眉头端详他,语间有些郁闷,“不像来约会,也称不上校花,一点也不华丽。”
我妻善逸低眉,心想,宇髄天元的心思像某种液体,有质感却浑浊,蔽得眼前一片模糊。分寸得当又没距离感,暧昧得咕咚咕咚冒泡,可沸点又是极低的,火一熄,液就凉,全凭他心情。
“我本来就不是来约会的……”
覆水难收,呢喃再轻都抵不过距离之小,宇髄天元的眉头皱得更紧,恶声恶气道:“不是来约会的?那你来干嘛?这可是你让我别忘了今天的约会!”
“我来……我来……”他一时间扯不出理由,“呃,也许我只是来看看?对海底世界好奇嘛。”
“只是来看看需要穿成这样?”严肃在脸上僵化,破碎后显出揶揄的笑,“你……跟踪我对吧?”
“我才没有!!”被戳中难以启齿的心思,我妻善逸恼羞成怒,眼泪不争气地坠下。
“这么说……我不值得跟踪狂先生上心吗?”他轻飘飘地拭去我妻善逸的泪,逼问他,“如果孤男寡女的来这种地方,你不怕发生点什么?”
怕啊,当然怕,但又觉得无济于事。
“你值得我上心,你也值得所有人上心。”
如果他是个Omega就好了。我妻善逸第一次恨自己向来感谢的平凡,这份没有易感期或发情期的平凡。他现在才觉得空,好想闻宇髄的味道,他宁愿在呛里哭在蜜里笑,也不愿在平庸导致的无知中彷徨。
“你最清楚了吧,谁能对你不上心呀,天元?对你上心的人叫你天元。”他的语气好酸。
“那对你上心的人叫你什么?”宇髄天元反问。
“……我不知道。”我妻善逸仍然垂着眼。
“那……以后对你上心的人就叫你善逸吧?”他用目光去吻少年灿金的发旋,好像数千年来人类歌颂太阳,亲吻秋收的麦田,“因为我叫你善逸。”
“我找到你了。捉迷藏是我赢了,所以我可以提出奖励对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做我的同伴吧!带着不一样的华丽的心情,重新看看你好奇的海。”
月光落潮,礁石下是山,成千上万只沙丁鱼搁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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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您的阅读!
略有草率,日后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