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绿酒一杯歌一遍
艾斯单人,治愈小甜饼,请放心食用~
BGM: The truth that you leave
(1)
你从不掩饰自己对艾斯的偏爱。
拼尽全力才拿到的物资,最好的总是先送给他;轮到你值日时,甲板上视野最好的地方要留给艾斯晒太阳;珍藏了许久舍不得拿出来放的焰火,因为艾斯说想看,第一时间就拿出来全部放掉了。虽然他并没有认真观看到最后,就和队员们勾肩搭背开起了宴会,但是你还是觉得这样很好。
你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他。
“你明明是我的队员啊,这胳膊肘往外拐得还真是厉害。”马尔科不止一次抱怨。
“有什么关系嘛。”你嘟囔着,带着笑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艾斯的身影。
(2)
但是,他是过于迟钝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好像总是对你的偏爱没什么概念的样子。
你送给他你觉得好的东西,他或许会用上,或许用不上,但是总是会笑着和你说谢谢。如果这个东西凑巧是他喜欢的,还会伸手揉揉你的脑袋,接下来几天的笑容都会比平时多一点点。
你留给他视野最好的甲板,他压着自己的帽子对你咧嘴一笑,一边说着“哟,谢啦!”,一边坐在上面睡起了午觉,睡着睡着就睡出了鼻涕泡泡,还打着幸福的小呼噜。
你为他燃放的烟火,在寂静的夜空中升腾而起,倒映在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像一道璀璨的星光碎了一地。明明是很好的气氛,他却手臂一挥,“这么好的烟火,不开宴会可惜了啊!”轰轰烈烈地打破了美好的氛围。
其他队员看他的眼神几乎是嫉妒和愤恨的,“艾斯就是个大傻子!”萨奇总是这么说,每次都被你笑着劝说下来。
“艾斯像个缺爱的小孩子呢。”你看着远处和伙伴们闹成一团的艾斯,露出温柔的表情。
“这样很好啊,刚好我有很多很多的爱可以给他。”
你从来不生气,仿佛只是爱着他、对他好,就非常幸福了。
(3)
其实对于你的偏爱,艾斯看得很明白。
没心没肺只是他表面上的样子,他什么都很清楚,只是不通透。他能够理解伙伴、兄弟、长辈这样的关系,但是类似于爱人、父母这种一听就过于亲密的关系,他没有概念,也不做过多的想法。
一起喝过一杯酒的就可以是伙伴,为了对方能够奋战到死的也是伙伴;童年一起玩耍的可以是兄弟,即便被分隔在不同的海域、仍满心挂念的也是兄弟;从小开始抚养自己的是爷爷,总是用“爱的铁拳”往自己脑袋上招呼的也是爷爷。
这些他能够理解并且认同的关系,都是一点一点建立、一点一点渗透进他的生活的。父母的缺失是他永远都不能改变的遗憾,最终这遗憾也被白胡子老爹填补了。但是“爱人”这个词,从一开始就过于亲密和热烈,他有些无法想象,也始终不敢奢求。
他不敢去直视。他不敢带着这种想法直视你的脸,只能不断告诉自己,你只是他的伙伴,是个很好、很棒,让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伙伴。
谎话说得久了,自己也就信了。
(4)
艾斯去追黑胡子的时候,你没有阻止,只是悄悄跟了上去。
你没有特意掩饰自己的行踪,终于在阿拉巴斯坦被艾斯发现了。
那是他第一次对你发火。
艾斯在不笑的时候,表情是有些阴郁和凶狠的。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留给你的是一张咬紧了牙关的侧脸。
“你不该来的。”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他硬邦邦地对你说,“现在,立刻,回到莫比迪克上去,我不会跟你回去的。这一趟我也没办法分神保护你。”
你只是笑着,坦然地直视着他:“我不要你回去。”
艾斯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正好撞上你直白的、毫不掩饰的眼睛。在他的印象里,你永远是温柔的、坦率的,是个性子柔软,却偏要对他做出保护者姿态的小妹妹。但是此时你的目光太过坚定和倔强,对视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一块地方都要被灼伤。
他几乎在你的眼神里无所遁形。
“我不会带你回去,”你继续说,“我会跟你一起去。”
“我明白的,艾斯,我都明白。”在他近乎静止的注视里,你有些磕磕巴巴地重复着,“如果你不去追黑胡子,你就不是你了。我不会阻止你,无论多少次,我都会让你走,但是让艾斯一个人独自离开这回事,我做不到。”
“艾斯对我来说很重要。”
“带上我吧。”你执拗地说,“我跟你走,去哪都行。”
(5)
像是风暴裹挟着火焰席卷而过,摧毁了原本就荒芜的原野。挣扎求生的枯木在那个瞬间死去,天空却在此时降下甘霖。烧焦的土地获得了抚慰,有新生的嫩芽破土而出,有花朵开始绽放,有蜜蜂在此徘徊。
一切都在瞬间死去,又在瞬间重生。
艾斯第一次认真地直视你的眼睛,就像他第一次认真地直视自己心中那块曾经被烧焦的土地。他的遗憾,他的不被理解,他缺失的那一部分,好像在这一刻,都有了面对的勇气。
他是一个生来带着满身破洞的人,这些破洞是他对命运的诘问,迷茫和愤怒是他呼吸的原动力。然而他的问题说出来不被人理解,咽下去又无法被消化。直到有一天,卡普对他说:“这个问题嘛,你活下去就知道了”。
他开始尝试着活下去,行走在风中,独自寻找着答案,一身的破洞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后来啊,终归是有人帮他一块一块地填补上了这些空洞。萨博,路飞,卡普,白胡子,满船的好兄弟。现在就连最后一块他原以为永远都无法被弥补的遗憾空缺,都有着被你坦诚目光填满的趋势。
——神啊。我真的可以拥有这些吗?
日复一日的诘问,终于在此刻被重新定义了回答。
他突然上前一步,伸手用力抱紧了你。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地伸出手去抓住什么,而且抓得很紧。他把脑袋埋进你的脖颈,有些沉重的、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你的肩膀上。他的体温有些过于炽热了,胸膛相接的地方传来剧烈的心跳。
比起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更像是徘徊在黑暗中的游鱼,终于肯探出头来,和世间的所有美好冰释前嫌。
他像是要把你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拥抱着你,你只能费劲地伸出手来,安抚他精壮的、纹着纹身的后背。
“没事了,”你轻轻地说,“没事了,不要怕,艾斯。”
(6)
回到莫比迪克上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于你们的变化。
把最好的物资挑出来的人变成了艾斯;把视野最好、阳光最充足的甲板留出来的人变成了艾斯;在没有星星的夜晚燃放烟火逗你开心的人也变成了艾斯。好在他的火力充足,烟火虽然短暂,却永远不会消逝。
他会去很远很远的岛屿,跋涉半个多月,被当地的奇怪动植物搞得灰头土脸、一身狼狈,只为给你带来一朵可以盛开很久的花。他小心翼翼地将花朵插在你的发间,被你问及原由时,红着脸小声嘟囔一句:“它的颜色和你的眼睛很配。”
他会在和本以为早已死去的兄弟相认的时候,将你揽到身边,得意又骄傲向他介绍你们的关系,却被对方调侃得面红耳赤。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红着脸凶狠又霸道地让自己的两个弟弟叫你嫂子。
他会在莫比迪克号上给你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他陪你一起挑选婚纱,花了一个月为你雕刻了一只刻着他和你名字的戒指,在婚礼现场单膝跪地,像是呵护着什么珍宝一样把戒指轻轻推入你的无名指。虽然浪漫的婚礼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后变成了宴会,虽然他过于激动差点当场烧毁了你的婚纱,但这些都并不妨碍这场婚礼的完美。
赶巧的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萨奇恰好在你们的婚礼上醒来。他被马尔科搀扶着来到你们的婚礼现场,看着你们宣誓、拥抱、接吻,脑子里混乱得仿佛有一百个路飞在跳钢管舞。
“怎么回事,我是已经死了吗,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那个人是艾斯吗,我怎么看到艾斯穿着婚纱……”
宴会上路飞在胡闹,萨博笑眯眯地一只手举着酒桶一只手摁住艾斯把他往死里灌,萨奇哭得像个刚嫁了女儿的老父亲,真正的白胡子老父亲“咕啦啦啦”大笑着灌下第三桶酒。
你换下了被艾斯烧坏的婚纱,安安静静坐在窗边小口小口地喝着酒。酒是辛辣的,你喝着,笑着,却感觉眼眶有些发热。
马尔科坐到你身边,递来一张纸:“这个时候哭的话,艾斯要着急了哦。”
你笑出来,却有滚烫的泪水落进酒杯里。
“有什么关系嘛,这是幸福的眼泪啊。”
马尔科也笑起来,摸了摸头顶上稀疏的菠萝叶子,将目光投向窗外胡闹着的一群笨蛋们。
“有时候会觉得,你们俩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艾斯吧。”你这样回答他,你坐在窗前,手腕支着下巴,发间艾斯送给你的花朵在风中颤巍巍地摇晃。你的目光一如既往地追随着甲板上玩闹着的大男孩,对方感受到你的视线,红着脸对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我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是他自己想办法从那块地方走出来了。”
“艾斯是一个,虽然别扭得什么都不肯说,但是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成百上千倍地对别人好的人啊。”
“所以有人爱他的话,他也会对那个人报以成百上千倍的爱吧。”马尔科向你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不说话,只是狡黠地笑。
此刻的星光灿烂,空气中弥漫着大海的气息,天地辽阔,万物生长。艾斯犹豫了一会,还是在其他船员们促狭的目光和起哄声里,向你走过来。
他的脸红透了,眼睛甚至不敢看你,但是脚步却是坚定的。他向你走来,每一步都踩碎一片月光。他的眼里盛满了璀璨星空和辽阔银河,他的胸膛像火焰的一样炽热。他仿佛是从一个很远很黑的地方长途跋涉而来,翻越寒冷的雪山,穿过幽暗的森林,只为给你点燃一簇温暖的篝火,然后得到你一个温柔的吻。
(7)
一个生来就带着破洞的人啊,艰难行走在这世上,不留遗憾,也没有后悔,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还好他撑下来了。有很多人去拥抱他残缺的身体,温暖他冰冷的躯壳。那些破洞一个接着一个被填满,他终于能够去爱人,也能接受所有人的爱。
他终于成为了完整的自己,成为了夏夜在漆黑森林里漂浮着的萤火,成为了废墟之上开出的花,成为了悬挂在冰川上让人奋不顾身想要去拥抱的曜日,成为了扼杀了光又化身为光的殉道者。
他是萤火,是废墟,是花,是曜日,是光,是殉道者,是一步一步走向悲剧的命运,也是先死后生,是破而后立,是大海上最自由无憾的灵魂。
他是这世间美好本身。
写在文后:
写这篇文的初衷很简单,就是想要给大哥一个美好的结局和很多很多的爱。
马尔科:我,工具人,打钱。(冷漠.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