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Dio左激推海带
子迪奥/Dio乙女
为了方便转换视角所以是第三人称。
ooc预警
女主有名字
主要内容就是死去的Dio穿越到过去见自己的青梅竹马
Dio没有想到的是曾经救下他的日出会成为毁灭他的最后一击。他无法动弹,甚至已经没法感受到自己正在逐渐消失的手指。但他的眼前并不只有黑暗,朦胧而柔和的光射他已经被摧毁殆尽的脑干。是温暖而平静的。平生的记忆走马灯一样飞速流淌,消失在加速流逝的生命里。值得回忆的东西除了母亲,只有那个和他斗争了整整一个世纪的乔斯达家族。
一个闪着光亮的记忆碎片像是翕动着的蝴蝶翅膀扑进他已经混沌的眼睛里。记忆里的背景模糊不清,唯有年轻稚气的笑容和亚麻色的长长发辫格外清晰。
那是谁?
Dio已经没法回忆起任何东西,燃着火苗的艳阳将他揉成细碎的灰。
“辛西娅——”Dio连同这个没机会说出口的一起飘进大海里。
“我在这里!”女孩的大眼睛里满是忧郁,因为长时间的饥饿而脸色苍白,她用枯瘦无力的双手拧干毛巾擦拭病床上的父亲因为疼痛而渗满冷汗的额头。她的母亲在喊她,辛西娅应下声乖顺地跑去从妇人浮肿的双手里接下那半块已经干硬得快要咬不动的面包。她将它藏进裙子的围兜里悄悄地掰成两半。
一会儿她就要去街上的布朗夫人家里洗衣服和修剪草坪。这半块面包就是她的午餐。
“嘿,迪奥?”辛西娅路过贫民窟唯一一位会捧着书认真阅读的孩子,她同他已经相当的熟络。“你今天过得好吗?”
金发的少年从书籍上挪开眼睛,展露出一个目中无人的笑容,但辛西娅并不介意他的傲慢,她将围裙里的半块面包送给他。离和布朗夫人约好的时间还有足足一个半小时,她并不着急。
“今天鲁滨逊先生学会造什么新东西了吗?”她靠着树坐下,眼睛却看着街口那棵苹果树。
迪奥并不把这个每天穿着粗布去街上给人洗衣服的小姑娘放在眼里,并好多次打劫了她卖花挣来的那点钱。但这小姑娘却不识好歹地要和他要好。明明已经十四岁却因为营养不良连月经都没有来过,瘦小得像只有十二岁。他的语气中透露着得意,“事实上我昨天就把这本书看完了。”
“太好了迪奥,我求你讲给我听。”辛西娅对故事总是很有兴趣,可她不识字,只能听迪奥讲。她对这个年龄稍小的金发男孩总是充满同情和怜爱愿意分享自己的食物给他。迪奥看上去不像贫民窟里其他孩子那样脏兮兮,他的衣服上总有皂角的香味。布兰度夫人总要求他行为举止要得体高雅。迪奥擅长这些,但他同时也擅长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个温柔的女士大概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怎么把手指捅进年龄比他更小的孩子的眼睛里的。
迪奥口头上说对这个贫民窟的可怜姑娘毫无兴趣,事实上他最喜欢坐下看书的地方就是辛西娅每日必经之路上的那棵苹果树的斜对角。
“这里阳光充足。”迪奥理由充分,并在酒精棉擦到皮带抽过的肿胀伤处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不喜欢辛西娅看向那些伤口时忧伤的眼神,他的心里好像压着一团没处发泄的火,让他感到羞耻得脸红。迪奥的父亲,唯一一个可以使他在辛西娅面前丢尽脸面的人,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像烫伤一样地把手缩回来。
辛西娅吻过迪奥的伤口,柔软冰冷的唇消除了滚烫的肿胀感,迪奥将尚还留了一丝纯粹柔软的灵魂分给这个柔软的女孩。辛西娅喜欢花,偶尔留下一束晒得干而脆的送给迪奥做书签。辛西娅和迪奥讨论着飘渺的未来。
辛西娅的人生一眼望得到头,结婚,生好几个孩子,再用干枯的手臂扶养孩子长大,死于劳碌或者疾病。
“我想出人头地。”迪奥说,“等那混蛋一死我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辛西娅看着少年亮晶晶的眼睛,而迪奥只向往着阶级的高墙以外的世界。
“迪奥。”辛西娅对他说,“我要嫁人了。”
亚麻色长发的女孩被卷进命运的洪流里,呐喊着向他求救。Dio试图用正在破碎的手指触碰她的裙摆。闪光蝴蝶冲进了他的身体,待他再次清醒时,已经站在波光粼粼的码头吹着冷风。皎洁的月光从树影里投射而下。
“我Dio……”Dio低下头去,失去控制的身体恢复了知觉,视线不再混沌不堪。
“我Dio没死…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Dio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要落出来。这里没有承太郎,也没有乔斯达家的任何一个人。只有寂静的月夜。Dio冷静下来,踩着葱郁的草地往前走。
多么熟悉的景色。一百年前的贫民窟,他在这里出生。以及他的脑海里烙着几个金灿灿的字母。
“辛西娅。”他将这个久违的名字念出了声。
“我不能再见你了。”辛西娅的眼眶红红的。她的母亲要把她嫁给一个商人的儿子做妻子,这是不错的选择,至少可以脱离这个贫困的地方,“明晚我就要去利物浦。”
“那又如何?”迪奥的语气平淡,甚至都没有施舍给女孩一个眼神。他的眼前摆着书,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你要去便去罢,和我迪奥又有什么关系。”
辛西娅叹了一口气,恳求迪奥来见她最后一面。女孩的声线轻轻颤抖,她攥着裙角的指节泛着白,她的哀求只换来了一句意料之中的“滚”。书页上圆形的水滴缓缓扩散,被手指轻巧地拂去。迪奥啧了一声,抬起头看看树顶。
“下雨了。”
迪奥没去赴约,甚至都没有答应下这个约定。他被发酒疯的父亲用酒瓶砸得头破血流狼狈地逃出家门,买下第一包慢性毒药和一瓶劣质酒。
迪奥再听说她已经是一周之后,她的尸体从河里被打捞起,泡发得浮肿丑陋,再也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迪奥忙着他的计划,一滴眼泪都没替她掉。
“迪奥!”带着哭腔的喊声从远处传来。Dio从回忆里收神。白裙的女孩是一朵脆弱的花,任由河水将她冲走。岸上的人群驱走萤火虫,像是送葬的队伍。亚麻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镀上一层雪,在刺骨的水中沉浮。
Dio决定去赴这场错过了一个世纪的约。
辛西娅快死了,她没力气对抗湍急的河水。她宁可飘向远方也不想去那该死的利物浦。她的意识已经飘离,飘到了苹果树对面的盛夏,握着尖刀性格顽劣的金发少年。
泪水落进河水里,辛西娅想着,“下雨了。”
她撞进宽阔冰冷的胸口,岸上来追赶她的人群扭曲着倒地瞪着眼睛被抽空成薄薄的人皮。辛西娅即使赴死也无所畏惧,却也在此时由衷地感谢起这荒诞血腥的神迹。
“感谢神不如感谢我。”Dio将她掼上河岸,湿漉漉的少女忽闪着眼睛看向他。
“感谢您……”少女将粘在额前的刘海拨开,看清那头金发和那两只狂妄的红眼睛时,剩下的半句话卡在喉口说不出来。
“您…您是——”答案已经在她的心里,但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以至于她根本没法说出口,热乎乎的液体从眼眶里争先恐后地掉出来,她伸开枯柴一般的双臂吃力地抱住Dio。
Dio伸出手臂将她从地上托起,他从未想过这个女孩会像是易碎的糖块那样娇小脆弱。他放轻力道,恐怕她像金蝶一般碎去。他早早地将道歉压在舌根之下。“原谅我迟到了一百年。”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