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Dio左激推海带
子DioX落魄艺术家阿蜜莉雅
Dio踩上吱吱呀呀作响的陡峭楼梯,纤细裸露的小腿微微颤抖。镂空的木台阶承受上一点细微的重量就发出难以承受的刺耳尖叫。他打开腐朽的木门,一股浓郁的咖啡香气盖住了颜料的刺鼻气味。
阿蜜莉雅,年轻的艺术家。贫民窟的鲜百合。她是Dio的雇主。她雇佣这个双唇像是殷红玫瑰的男孩来当她的模特。用咖啡和淋着蜂蜜的纸杯蛋糕招待他。Dio只需坐在雪白的布匹上,摆出阿蜜莉雅需要的姿势,望着阁楼狭隘窗户之外偶尔飞过的伯劳鸟,它们白白的软羽毛下藏着是凶狠的心,阿蜜莉雅告诉Dio它们被称为屠夫鸟。
两只麻雀落在窗台上抖着尾巴梳理羽毛。啄食阿蜜莉雅丢在窗台上的面包。年轻女人的视线被这些小动物吸引,她停下作画,将别在耳朵上的铅笔取下,去捕捉它们的动态。那些画纸都当做礼物落到Dio的手里,页角上留有艺术家秀丽的笔迹。往常它们的下场可能是臭水沟或者垃圾堆。但这次Dio神使鬼差地将它整整齐齐叠好送进口袋。
“我们来跳舞吗?”阿蜜莉雅不想画画了,她伸手去拉Dio起来。坐麻了双腿的男孩步子有些虚浮。贫民窟请不起乐队也买不起留声机。那时候这个沉重的小玩意儿还是稀罕货。就连音乐都只能靠着自己来想象。画中的Dio披着被用鲜花编制成的薄纱。姿态旖旎地侧躺在长满青草的湿漉地面上,顶着花冠倚靠住青苔密布的石阶,眼睛里盛开出和荆棘缠绕的蔷薇,望着画外的某一处。
“我想去威尼斯。”阿蜜莉雅拉着Dio的手轻缓地旋转。她将自己学过的舞步教给这个男孩。有时候让他戴上帽子提起颜料箱去某个商人家为带着闪烁珍珠耳环的女人画像。阿蜜莉雅不止一次提起宏伟的圣马可大教堂或者是水运发达的大运河。
说的那样好,路砖也不是黄金铺成的。Dio想着,他小心翼翼绕过坑坑洼洼蓄满积水的小巷,阿蜜莉雅站在窗边看着他跑远。
Dio在夜晚做了怪异的梦。梦见宏伟的水城,河里的商船里伸出黝黑枯槁的手,递给他一颗金苹果。雾气一样的抓不住裙摆的阿蜜莉雅走在他的面前,长发高高挽起的女人带他坐上一叶小船穿过模糊美丽一无所有空无一物的威尼斯泻湖。不止几时便矗立在湖面的木桩露出水面。Dio低下头,只在河里看见了他一个人的倒影。船上只留了他一人。阿蜜莉雅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女人的名字就昭示着她将渡过劳碌一生的命运。Dio的父亲去世的前一年,阿蜜莉雅便悄然离开了这座常年被乌云笼罩的压抑贫民窟。她走时面容憔悴,被疾病折磨得关节扭曲。阿蜜莉雅只带走了关于Dio的画,房屋的钥匙被压进Dio的手心。连同一封信,写给她的缪斯。
金发的年轻人最后一次遇见阿蜜莉雅的画是在一场拍卖会上,蓝发的义兄弟坚持要为他准备新年礼物。一个落魄的贵族要卖掉手里所有的收藏品。梦中烟雾笼罩的泻湖船只唤醒了封尘的记忆。
Dio用极低的价格买下这副不被任何人重视的画作,随口问起它的作者。贵族转动着污浊的眼珠,掏出口袋中的帕子将单片眼镜擦得发亮,陷入深久的沉默。阿蜜莉雅这样的画家,注定一辈子都不会被人注意,死后也注定埋没进历史的洪流。
Dio就猜她是死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