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其嗔
*夏油杰x我
*ooc归我 无脑码字流
夏油杰。我心说,回头看看我吧。
我如愿看到了二十七岁的夏油杰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所有人都告诉我那不是他。
照片上他的额头上用铁丝做了缝合,伤痕蜿蜒成了一条蜈蚣。
恋人的脸庞把时间拉回十年前的春末。高专的管理不严,我们经常凑在一起翘课出去玩,他攥住我的手,拉着我穿过银座熙攘的人群,穿过雷门,穿过江户风情的小店。
硝子说浅草寺的签文灵验,调侃我们要不要去求个签问问。夏油杰不信这些宗教文化,但他转过来朝我眨眨眼,问我想不想去。
都营浅草线的人流多,仅仅一会功夫冲散了我跟他。
夏油杰很快抓住了我,臭着脸往前走。忽略掉被拽的发红的手腕,我还是硬气的觉得是他的不对,是他没有在人群里牵好他的女朋友。
我不太愿意承认,兆头其实不大好。
小情侣间的打闹无伤大雅,我的注意力倒是很快被五颜六色的刨冰吸引,夏油杰的袖子被攥住,往小贩的方向拉。迈上浅草寺的台阶,他一手牵着我,一手端着刨冰,说在外面等着我,寺庙里的味道有点不舒服。
印有编号的竹签被甩下来,掉在蒲团上。我拿着换好的签文喊夏油杰,他转过身来,朝我招手。我让他再等我一会。求到的签文被我绑在了树木旁的铁架子上,旁边的僧人说神明会帮助去除厄运的,我双手合十鞠躬,朝他表示感谢。
夏油杰笑着问签文是什么,我回答他说是大吉,长长久久。他把我圈到怀里,重复了一遍。
神明把我们的红线断在了浅草。
五条悟在十年后的夜里喊我。那种窒息,坠落感包裹了我,终于从十年前的梦里醒来,字字句句镌刻着夏油杰不在了。又像是干燥的冬天拇指爬满了倒刺,明知道会很痛,还是义无反顾的扯掉粗糙的皮肉,豆大血珠开始往外冒,擦不净就胡乱抹在身上。
我还是想再见他一面,我说。五条悟难得的缄口不言,最后只是拍拍我的肩,让我小心点。
我侨装成了众多信徒中一个,难得的穿上了振袖,白底紫花,是去浅草的那件。硝子替我抚平了好些褶皱,又往我头上别了顶帽子,把镂空的纱放下来罩住小半边脸。她摸摸我头发,说去找他吧。
盘星教很好找,趁着门童通报的片刻,我抬起头,看见十年前的恋人。夏油杰袈裟加身,佛性更甚,像极了浅草寺供奉的金像。他坐在上位,聆听信徒们的苦楚并开导他们,做出一副普度众生的样子。时间不早了,慕名而来的群众散的七七八八,门童过来引我入内。
“教祖大人”我说,“请您超度我。”
暖色的廊灯投下来,我垂着头,整张脸被影子拢在怀里,夏油杰看不太清,或许他也不想看清。
“小姐您可以自渡。”
有多久没听到他的声音?记不清了,记忆里循环了千百遍的话语早变了调,扭曲成幽径边竖起的荆棘划伤我。
“倒是小姐的身影很熟悉。”
夏油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没抬头,也不能抬头。
“能成为您的故人很荣幸。但抱歉,我只是一个渴望得到解脱的人。”
我顺从的回答他。
其实早在他问的第二句话时眼睑就沉甸甸的兜着泪。不能落,不该落,我只是一个不能自渡身陷囫囵的人罢了,又何必扮柔弱换来关注。
他对我说该走出来了,随后转过身去,不再理睬。于是大颗大颗的泪骤然砸下,砸在我的手背上,顺着指缝洇开小片水渍。直到门童出声提醒我教祖大人该休息了,才浑浑噩噩的起身往外走去。
“夏油杰。”迈出门最后一刻,我回头喊他。“再见。”
这声再见是同我分道扬镳的恋人讲的,他没有回头,内室的门合上了。
再回头看看我吧,夏油杰。
都营浅草的地下轨人流一如既往的多,这次再也没人拉住我的手腕,避开熙攘的人群。我一个人端着凉食,从本堂往宝藏门回望,目光投向十年前,少年一身藏青色描金浴衣,像现在的我一样,端着碗化成水的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