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京八桥
徐伦乙女。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十五岁的时候,我恣意放肆,不为规则所束缚。我热爱机车,在日暮沉沉之时将油门踩尽,从山坡上疾驰而下,尾气管喷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渐渐地渐渐地消逝。青春期正是躁动的时节,生理性征的迅速发育与心理的不成熟让处于此时段的少年少女成为了无数矛盾的个体。他们幼稚天真却也不失成熟,在某些程度上来说,是一种颇为神秘的存在。
空条徐伦与我从来都未见过对方,却对对方的大名无比熟稔。她是高三组的大姐大,而我是高一的新秀,在各方闲言推波助澜之下,我们成功地被传为不解之敌。
我坐在天台的长椅上点燃了一支细烟,身后一排小弟目光炯炯。我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希望用眼神将她们吓走,然而这却适得其反,一个将校服裙穿出包臀裤感觉的女生猛地弯下了腰,手里的饭盒抵着我的胸口。
“我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我别过头吐出烟圈,捏着饭盒挑了挑眉。
她们没有人回答我,互相瞪了几眼,一哄而散。
“莫名其妙。”我耸了耸肩,把掐灭的烟头投掷进了角落里的垃圾桶,在长椅上躺下,盯着天边的云。
“醒醒,”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睁开眼,一个扎着丸子头的绿发女生蹲在我面前抽烟。她背着光,眼神在烟雾缭绕中淡淡地扫了过来。
我撑起身来,冷冷觑了过去:“喂,学校里不许抽烟,你违反校规了。”
她笑了起来,低下了头,发丝垂落从我鼻尖扫过:“听说你也玩机车,改天和我练练?”
我认出她了。正所谓王不见王,我们本应该毫无交集,在流言蜚语之中永不相识,平静地她留校的最后一年。然而处于青春期的少女总是禁不起诱惑,即使知道这个邀请实质上代表着学院新旧势力的第一次交锋,不应该如此草率便应下。
我眯了眯眼环起手,嘴角扬起挑衅的笑容:“好啊,哪天?”
最后我们约在了周五下午。她浩浩荡荡地带着一群小弟来高一的教学楼下接我,我嘴角抽了抽,甚至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我们谁更中二一些:我为了显得气势一些,在放学前的最后十分钟用发蜡把额边的碎发黏了起来,把宽松肥大的校服外套换成了黑色紧身皮衣,甚至借了同桌的口红抹了抹。
我走到她身旁,伸手接过她抛来的头盔:“谢啦。”
徐伦转头过来,仿佛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一样,但又很快转了回去。走了好些距离,她的跟班们终于散了,她戳了戳我手臂,低声道:“原来你也是凹人设啊。”
“…你,你说什么,风好大我听不清!”我慌慌张张往前走了几步,捂住嘴清了清嗓子,仰起下巴斜斜地瞥了回去,“人设?那种无聊的东西,谁会有心思去经营。”
我跨上摩托,伸手将发丝敛进了头盔。我套上手套,握紧了车把。徐伦在我身旁轻笑,她的车与她的人一样张扬,是纯粹的红,滚烫的激情。
她吹了声口哨:“别紧张,只是玩玩而已,我让他们都回去了。”
我捏了捏鼻梁,从鼻腔嗤笑一声:“别小看我啊。”
我猛地踏下油门,沿着直道驰骋,我从后视镜里看见紧追而来的徐伦,她也笑得张狂。她踩尽了踏板,从我身边冲过,我抬手与她接了个拳,也躬下背极速前行。
这一刻我们是自由的,我们放肆地大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