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珊瑚Lucie
*莫弈视角的第一人称。
*春天到了,想写一些幸福的事情。
*可能有点ooc(><)
今天和助手聊天的时候,他随口一句:“我感觉莫医生您好像比以前更加有人情味了一点,”让我提起了兴趣。
“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不是很平易近人?”我抬头看着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不不不不不……莫医生您的能力大家都是知道的,病人对您的评价也都很好。我……我没有其他意思……”助手紧张地赶忙否认,毕竟要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莫弈交好,自己也没有这个机会能够得到这份工作。要是把老板得罪了,估计回去免不了一顿责备。
“没事,你就说说看,你感觉我和以前有什么不同?这样我也可以更好地了解自己,我不会怪你。”
“那……那您先保证不会和我的父亲说……”
“可以。”我用手撑着下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他。
“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自打您结婚以后,感觉您对病人说话的态度变得温和了很多,如果说以前的安抚人心的话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必须掌握的话术,那么现在的您会尝试去设身处地地为病人去着想。就以二楼的文奶奶来说吧,我早上去陪她唠嗑的时候,她说,感觉‘小莫’医生的眼睛里有了光。”
“是那个因为保险而差点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杀死的文奶奶吗?”
“嗯。于是她就问我莫医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我就和她说你上个月结婚的事情……”
我听他一五一十地说着,脑海里不知不觉地想起了当时写给她的求婚誓词。那是我第一次感觉自己白看了那么多的书,想写的太多,要是都表达出来,感觉这个求婚得花个一天一夜。明明是个教授,还是个心理医生,写个誓词却犹豫徘徊,要是和她说这件事不得笑出声来。
为此我厚着脸皮去问了Carl,他听了我的情况后,在电话那头差点笑岔气,我深刻地意识到了饭不能随便吃,朋友不能随便交的道理。
“把你想说的告诉给她就好了啊?”
“我想说的点多……”
“那就挑重点的讲,比如她的出现让星辰都黯然失色。”
“这……有点浮夸吧……”
“那,那就告诉她,从一见钟情开始,便知道自己的余生非她不可。”
“……………………”
最终这场通话以我的沉默收场。Carl的所提出的意见,大多都受他张扬的性格影响,好像非得营造出浩大的声势才能表现出爱的深沉。也不是说这样不好,但是对她的话,这种应该不属于惊喜,更多的是惊吓。
思考了很久后,我拨通了我的母亲的电话。
来未名市之后,我便不再和家里有联系。这也是时隔多年,我第一次想去求助她。
“Vilhelm?”
“妈,是我。”
“怎么会想着打电话给我?我以为你离开斯沃尔特就不再和我们联系了。”
“是这样……”我接过母亲的话茬说下去,告诉她我的想法。母亲安静地听我说着,直到我说完,母亲才缓缓地开口说:“孩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样……我和你说一个我和你父亲有关的事情。还记得你小时候曾问过我,父亲是一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人,而且比我还年长挺多,为什么我会愿意嫁给你的父亲。我那时候没有回答你,是因为我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这是和家里人赌气做出的决定还是真的被你的父亲所打动。”
母亲说到这,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但当你父亲离世的时候,你知道吗,他和我说的是,他很后悔和我说,要是想来看雪的话,就来斯沃尔特找我吧。我和你父亲是在他来未名市旅游时认识的,他当时正好在地铁站想要问路,但是碍于语言不通,也不好意思问人,于是正好遇到了拎着早饭袋子的我,我就顺手帮了他这个忙,之后留下了联系方式就走了。从那之后过了很多年,我因为工作上出现了失误,不得不辞职的时候,我接到了你父亲的电话。他告诉我,斯沃尔特下雪了,这里都安顿好了,问我愿不愿意过去。”
“我听了这话有点云里雾里的。毕竟联系的也不是很频繁,偶尔会谈论一些日常琐事,但也没有太多表露情感的话语。因此我打开电脑去翻看以前的聊天记录,发现自己曾和他说过,未名市在冬天很少下雪,就算是下了,也大多不会积起来。那个瞬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不经意的话语,他却记在心里这么多年……”
“然后,我便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一个人来到了斯沃尔特,和你父亲结婚。求婚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说,因为斯沃尔特下雪了,所以想起了你,便购置下这雪山附近的房子,等安顿好便去找你。”
讲到这儿,母亲有些哽咽。
“孩子,我告诉你这件事的意思是,誓词什么的,并不需要华丽的词藻堆砌,只要告诉她,你需要她的陪伴就好,哪怕只是因为想一起看同一本书,听同一首歌……正是因为在生活上对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有了共享的欲望,才会想着要是她在自己身边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说了几句安抚母亲的话语就挂了电话。窗外叶子上的雪开始消融,早晨的雾气渐渐散去,天空是纯粹而干净的蓝,树的枝头开始爆出了新芽,快到樱花盛开的季节了。
我看着眼前空白的纸张,回忆着我遇到她以来的种种,初见时的欣喜仿佛如昨日发生一般。在遇见她之前,我知道遇到问题该去哪里找寻答案,我知道如何去隐藏自己,在面具之下行事,去探求真相。我知道怎样和人拉近关系,然后必要的时候放手。我能够熟练地掌握游戏的规则,也知道如何去打破它。我一直游刃有余地处理着一切事情,直到她的出现。
一个不喜欢和别人诉说我的心事的我开始尝试去告诉她,每当看见她对我笑的时候,感觉那一瞬所有的阳光流泻过她的发间。用泰戈尔在《离群诸鸟》的一句话就是——
『你的阳光微笑于我心之冬日上,永不怀疑它将涌春日之花。』
当我看见美好的事物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要是没有将此交付给她的话,好像所做的一切都是徒然。
于是我拿起笔,写下了这样的话。
『以前的我从未想过自己需要他人的陪伴,但从遇到你之后,我不再游刃有余。我曾害怕这种影响,但你的眼神让我想起到自己所忘却的,人性中温情的一面。所以……你愿意和我一起照看你花园里的蔷薇花吗?』
“莫医生?想什么呢?莫医生?”助手在我面前摆了摆手,我被他的动作一下子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没什么,回头吃完饭我去看一下文奶奶吧。”我低下头接着吃饭。
“不用麻烦您啦!”说到这儿助手指了指窗外。
“莫医生您安心下班回家就好,文奶奶那里有我照看着……可别让嫂子等急了~”
我侧过头,看着站在楼下的女孩,她的头发早已过肩,白色的碎花裙随风飘动。蓦地,她抬起头,像是早就知道我在看她,朝我挥了挥手。
我朝她用口型说了一句“等我”,然后笑着收拾好饭盒离开。
“这就是文奶奶说的光吧!”助手的话在我的身后响起。
“嗯。”
时至今日,她仍然是我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