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13蘑菇
我流二把刀花吐病写法,非常愤世嫉俗忧郁恶心心 (
早就想写一写固定梗了!!看着玩玩就行!!得了花吐病并不会死设定,只是会一直做一个无情的吐花机器×
时间线大概从日常鬼杀队一直到204话的原作设定 极其跳跃 炭(→→→→→→)(←)善的感觉?善逸第一人称视角的忧郁大叔,谨慎入❗
如果可以接受的话请往下!
第一次看到那副场景时,我只是以为夏天提前到了。
温度回升,植物都在肆意生长。我解下略显闷热的外衫,转身去喝水。我听到轻微的,隐忍的咳嗽声,转过身来时,炭治郎就笼罩在一片轻飘飘的飞舞的白色里。
那是雏菊。正好有风从我们之间平缓的穿过,于是那些雏菊就从他的嘴角,指缝间一朵一朵地掉下来,有的粘在黑色的制服上,像黑夜里生出的半分残月。我只是愣愣了看了一会儿,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急急地拉开炭治郎捂住嘴的手,雏菊也掉在我手心里,被汗水黏住,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
我顾不上花瓣,而是看着炭治郎惨白的脸,心里有不祥的预感。“你,你得了花吐症?”
炭治郎笑了笑。他咧开嘴角的时候又会有更多的花瓣掉出来,简直要把他的话语都淹没掉了。“对不起,刚才实在没忍住咳嗽了一声...”
“为什么要给我道歉啊?!拖了多久?倒是快点治好啊!”
这并不是什么绝症,但却是会将自己的心情被迫展示给所有人,且无法自行痊愈的不治之症。如果没有得到心上之人的回应的话,吐出花瓣的症状也永远得不到缓解,也说明这一情绪在某种程度上的病入膏肓。虽然是坊间的流传已久传闻,但这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患者,更别提这个人居然会是炭治郎。我怎么不知道他居然还有时间陷入爱河?我急得转了一圈,看着炭治郎大口灌水,将嘴边那些破碎的花瓣尽数又吞了回去。
“没有治好的办法吗?”我想委婉地规劝他有所行动。
炭治郎看了我一眼,替我把手心里的花瓣也拿走了。“感情光靠自己是抑制不住的吧。”
“我才不是让你憋着不说...我是说,你赶紧去告白啊!”
炭治郎似乎被这个提议吓了一跳似的:“告、告白?”
“是啊,现在不这么做也没其他办法了吧?是哪个女孩子?我认识吗?要不要帮你找过来?”
明明在很多方面都是成熟得像兄长一样的炭治郎,却手足无措得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心上人还没在身前就紧张成这样,可真是太没出息了。“不,不是!那个人是鬼杀队的队员...”
我愣了愣,恍然大悟。“那这样不是更好办了吗!是队员的话,见面更加方便了吧——炭治郎长得也不赖,又有能力,如果被你告白的话,没有谁会不答应才是。“
这是现在唯一的解决方法了。可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十分合理的提议,炭治郎却死命摇起了头,红着脸把脸颊上剩余的花瓣也拿开了,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可是....”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炭治郎却不看我,而是低头把泥土里的花瓣都捧起来,埋在了草丛里,那些娇嫩的白色的影子就这样不见了。
“难道你不知道这玩意儿如果不能心意相通就无法痊愈吗?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难道炭治郎想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我们现在都肩负着自己的任务。如果我不能做到全力使得那个人获得幸福的话,擅自告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炭治郎声音低低的,又抬头看了我一眼,抽了抽鼻子。最后一片花瓣也被好好掩埋在泥土之下。突然,他的肩膀又是一阵细微的颤抖,但是这次忍住了咳嗽,把脸憋成了一幅难看的表情。我还想张嘴劝一劝,但是突然发现无论是劝他死心还是劝他告白,自己似乎都毫无立场,又悻悻地闭了嘴。
这个家伙在奇怪的地方真是意外的死板。明明这个世界上肯定不会有人拒绝炭治郎,起码我完全想象不到会有这样的人。不如说,如果有人能够一直和炭治郎在一起的话,就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吧。这样的人,肯定会被世界上所有人嫉妒——
直到炭治郎惊讶地看着我时,我才发觉刚才的话居然毫无自觉地从嘴里冒了出来。作为局外人说这种话实在太厚脸皮了。我跳起来,手舞足蹈替自己解释:“我、我是真的替那个被炭治郎喜欢的人感到高兴才这样说的喔!那一定会是很幸福的事情,才——”
“善逸。”炭治郎却在呼唤我。剧烈咳嗽之后的青白的脸色消退下去,他的脸重新变得带些红晕,笑得露出了牙齿。可恶,我是真的打心底十分羡慕能占有这个微笑的人。
“那就这样好了。如果等所有事情都结束了,我们都还活着的话,我就告诉那个人。”炭治郎说。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在夏日里有些闪耀得过分,与“阴翳”二字丝毫无关,是如同在凝视珍贵之物一般柔软的眼神。这样耀眼的笑容倒是给我好好珍藏带给自己喜欢的人去看,不要浪费在我这里啊!
“但是在那个时候,善逸能在我身边吗?”暗自腹诽的时候,我听到炭治郎还带着些不好意思的声音。
“哦,行...哈?”我张大嘴,发出了无意义的单音节。
完全理解不了这家伙跳跃的思维。为什么得要我在旁边?就因为我撞破了你的秘密,就必须当作你们两位的爱情见证人吗?别开玩笑了!这种场合我才不想参加——难道因为炭治郎太害羞了,需要一个朋友在旁边鼓劲?炭治郎可真是个恋爱白痴,谁会希望在告白场合出现第三个人啊!不会感到尴尬的也就只有炭治郎这种厚脸皮一个人了吧!
但是,炭治郎的笑容实在是太期待,太让人心烦意乱,我几乎都要跟着他开始对一切结束后的生活开始抱有期待。于是,我决定暂时先不让这个可怜的少年的青春梦想一瞬破灭,而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那就说定了喔!”
也许是咳嗽的缘故,他的脸看上去比刚才更红了一些,灿烂得让我都不得不别开了视线。乌鸦难听地嘶叫了一声,催促我们归队。我看着他兴冲冲走在前面的身影,偷偷从那堆新掩埋的土堆里拿走了一朵,放在口袋里。
我想,如果到了炭治郎要告白的时候,就拿这个去笑话他好了。
之后就是那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惨烈的战斗。奔跑在现场的时候,耳膜几乎要被哀鸣穿破,意识几乎已经跟不上动作。明明全身的骨骼和肌肉都累得像下一秒就会直接变成一滩烂泥,在又一个队员的声音消逝时,却还是选择撑着刀站起来,把这具身躯压榨到极限,挥动刀柄。
炭治郎浑身都是血,我几乎认不出他来。我们在战场的两端,只有在挥刀冲刺时会短暂地擦肩而过。他的花吐症应该还没有痊愈吧?如果在战斗的时候他的嘴里突然冒出白色的花瓣一定会非常搞笑。但是现在即便有,一定也都被血染成了黑红色。炭治郎喜欢的那个人也在战场吗?那个人还活着吗?那个人可千万不能死掉,不然炭治郎得难过成什么样子啊。万一他哭得眼泪和鼻涕糊在一起,我可绝对不要安慰他。
或许是这样无数次的祈愿的作用,那个永无止境一般的长夜过去以后,我和炭治郎都活了下来。我恢复得比他快,经常偷跑出来睡着在他的床边。等醒来的时候,周围就全是雏菊和窗外的樱花,几乎要盛满了整张床。堆叠的花瓣之上,炭治郎在低头看书,额角上的疤痕似乎比以前要大了一些,一只眼睛低垂,一只眼睛黯淡。
有时我会想问问他究竟要什么时候告白,但炭治郎完好的那只手搭在我肩上,偶尔会有柔软的花瓣落在脸颊边,白色的窗帘像波浪一样柔和地起伏,我便又昏睡过去,并且在暖和的日光下祈祷再也不要醒过来。
康复后,我和伊之助跟着炭治郎与祢豆子回到了他们的家。之前在爷爷家时,光是训练就累得只剩半条命,根本不知道操持一个家庭居然这么麻烦,而伊之助过更是一头连人类社会基本常识都要从头学起的家伙,所以一开始的生活忙得乱七八糟,每天沾到枕头就会睡到昏天暗地。这段时间里,炭治郎在祢豆子面前表现得十分正常,我甚至以为他已经痊愈,所以要问炭治郎何时告白的事情,也渐渐淡忘了,只是偶尔会想象一下,他的心上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人,或许两人已经在偷偷约会了也说不定。毕竟那样的雏菊,我再也没见过了。
发现事情完全不是我想的那样,是去主公的洋馆做客的时候。那又是一个初夏。我和祢豆子在逗那只三花猫,一切静谧祥和,植物抽条生长的声音悦耳动听。只是一个瞬间,越过祢豆子的肩头,我看到了炭治郎一个人的身影。
我并没有反应过来炭治郎做什么,直到我看到他微微佝偻的背,紧紧捂住嘴的手掌,还有在一丛一丛茂盛的玫瑰灌木之上死白的花瓣。他弓起背剧烈咳嗽,但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花瓣零落地从他的指缝里飘荡下来,像雪片一样。他也看到我和祢豆子,轻轻竖起一根手指,让我噤声。
那根手指上还粘着一片萎顿的花瓣,像一具透明的尸体。我看着那片花瓣,看着他重新直起背,看着他重新露出笑容朝我们走过来。那天回家以后甚至没等到祢豆子他们睡着,我就推搡着他去了外院。
“为什么拖到现在?难道炭治郎还没告白吗!”我劈头盖脸地质问他。他被我的态度吓了一跳,又有两片花瓣飘了出来,比之前的情况更加严重。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忍耐的。
“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了。”他说话有些费力,因为每次一张嘴就会有花瓣落下来。“我说过,要等到我能够尽全力让那个人变得幸福才——”
“难道现在不就是那个时候吗!”愤怒的情绪简直比我想象得还要激烈。我打断他的话,极力克制住揍他一顿的想法。
想不到的是,炭治郎摇了摇头,有一瞬间我以为他在流眼泪。铺天盖地的花瓣从他嘴角涌出,几乎要把他的脸淹没了。“不,不会有那个时候了。”
“哈啊?!”我的声音一定非常大,余光能看到睡房里伊之助还是祢豆子点起了灯,传来一阵骚动。“这又是什么意思啊?!不是炭治郎当时说好的,等一切结束以后就——”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炭治郎说。花瓣越来越多,他蹲下去,像从前一样把它们埋起来。“也许那个人在其他的地方能够更幸福一些...”
我没让他说完。我太生气了,直接把他拎了起来,用力推到墙上,瞪着他垂下去的,没有星光的眼睛咆哮:“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要擅自替别人决定未来啊!万一那个人也在等你告白呢?!如果其实你们都是一样的心情呢?!为什么要在现在放弃!”
我知道,作为一个局外人,这实在是逾矩了。可是我仍克制不住满腔翻腾的怒火。我想到那个夏天他满是期待的笑容就感到心脏的抽痛。即使是在战场上,比起自己的命来我也在无数次祈祷着炭治郎的愿望能够实现,但是满地的花瓣,就像惨白的血迹一般宣告着一场战役的失败,而这明明根本不可能失败才是。我完全不能理解他究竟在说什么。炭治郎抬起了他那只完好的手,轻轻抚摸过我的脸。
“善逸,别哭了。”他轻声说
我不想理他,但是我的确在哭。明明在这种场景下应该是炭治郎情场失意绝症难愈嚎啕大哭才对,我却成了那个哭得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的人。那只手一遍又一遍地抹过我的眼角,把泪水留在他的手掌心里。
屋里的响动告诉我,已经有人走出来查看情况了。是祢豆子。在不让祢豆子担心这点上,我与炭治郎还是观点一致的,于是我们默不作声地把泥土浇在了那些已经枯萎的花瓣上。
“你说的不能获得幸福,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人在战役里去世了吗?”我问他。
炭治郎惊讶地看了看我,笑着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活下来了。而且我希望那个人能活很久很久,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那为什么——”我还想追问他的时候,祢豆子提着蜡烛走了进来。炭治郎立刻站起身,挡在脚下那堆崭新的泥土前,用脚碾碎了最后一朵。
“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他悄悄对我说,然后打起精神看向担心的祢豆子。“走吧...善逸...”我还想拉住他苍老的那只手,而那只手无力地从我手中滑走了,干干净净,没有一片花瓣。
之后我们并没有时间再独处。在短暂的休整以后,伊之助并不习惯一直呆在一方小天地里,已经早早启程;我比他稍晚一些,但也要回去整理爷爷的后事以及他的土地和资产,同时学会在东京都自立。坐上列车的那一天炭治郎和祢豆子来送行,他们都踮着脚在车外挥手。在鸣笛时,炭治郎犹豫了一下,还是跳下铁轨,扒住窗沿,张了张嘴。
“善逸!”我最后听到他喊我,伸长了手臂,好像还有千言万语。最终,又全都放下了一般地冲我挥挥手。
“——你要活很久很久。”他说。
我听到旁边的旅人的偷笑。临别时,大家都会说“一路顺风”,“身体健康”之类,“祝你长寿”听起来真是不伦不类。我想问问他究竟是不是在骂我,列车已经开动了。炭治郎退回去一步,和祢豆子一起冲我挥手。我透过窗户上斑驳的污点,看他们站在原地,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后被一片田野代替。
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一路上我都在想,感觉莫名其妙。不过,现在交通这么发达,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处理完事情再来找他就好了,毕竟时间还有很多。
但是事情接踵而至。时间似乎只有在16岁那年格外的漫长,在其他的时候都快得令人眩晕。加上关东大地震,以及半年后突然复发的腿伤,着实整顿了很久很久,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成为了要为日常生计焦头烂额,奔波在自己交际圈的众生之一,才发觉与青春年少的传奇已经相隔很远很远了。
偶尔我们还会互相通信,但是祢豆子出嫁后,也不知道是哪一年的新年,也许是从他开始,也许也是从我,我们再也没有互相送过年贺状。只有偶尔的偶尔会听到一些人的近况,才恍然惊觉,原来那个残酷的夜晚,那些悚然听闻的故事并非是梦一场,而是真实存在的。不过,现在就连这种感觉也很少发生了。
但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从没想过会与炭治郎断开联系。我总觉得会在哪里与他相聚,然后两个人喝上一杯。也许我还会调侃他年轻时那场尴尬的病,拿出那朵雏菊来取笑他,再想象一下他的心上人的模样。
炭治郎会变成什么样?他可能已经拖儿带女,也可能胡子拉碴,但脑子里却只能想到我和他还有伊之助在一起争夺最后一条烤鱼的样子。他在我脑子里最鲜明的永远都是那个时候没有阴霾的笑容,似乎永远都不会被生活开支,时间概念或者柴米油盐所填满,永远都是有些死板认真的少年模样,带着一嘴花瓣,说话也含混不清,似乎只有这样才是炭治郎。
所以,等到再次见面时,我并没有反应过来。也许是八年,也许已经有十几年,就在那栋我熟悉的矮小又破旧的炭治郎的家里,满满当当都是人,还有很多面孔虽然苍老了些,但依旧熟悉。一层又一层黑色的人群中间是炭治郎,荷花灯在他头顶,雪白的雏菊像一座小小的山丘,他比任何时候都安静。
有一瞬间,我以为是花吐症恶化导致的。因为我完全不知道他的死因,只能浑浑噩噩站在人群里,听了整整一天僧人的念经声。直到晚上的通夜里,祢豆子才红着眼圈告诉我,炭治郎额角那个扩大的“疤痕”,是十年前压榨身体极限时会出现的生命倒计时的“斑纹”。
我听了只是恍惚,甚至觉得荒谬。炭治郎从没说过这件事,我完全不知道那居然是那个“斑纹”。他什么都没提,依旧日复一日平静地过着,甚至饭量都没减少过。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炭治郎的整蛊,说不定下一秒他就会跳出来冲着尖叫的我们哈哈大笑,但是那块白布整晚都纹丝不动地盖在他脸上,连周身的花瓣都没掉下来一朵。
整个夜里,我有无数次想揭开那块白布,看看他是不是在骗我;可是到夜将明时我也什么都没有做,只是看着雇佣的长工进来,把那一床的雏菊和炭治郎都带走了。
祢豆子还要和她丈夫一起去处理最后的后事。我不是亲属,所以并没有去。这栋屋子彻底空了下来。我站在房中间,感觉这整整一天,甚至是这十年都恍若隔世,就像一个荒谬绝伦的故事。炭治郎什么时候有的斑纹?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寿命期限?
这些我统统都不知道,甚至不明白他不告诉我的理由,就像我是一个完全的局外人——对了,他的心上人我也至今不知道是谁,当初我气得跳脚的质问也没有丝毫的结果。而现在,任何的愤怒和眼泪都毫无用处,就连那个会认真倾听的对象也已经被抬出去了。
16岁时,我原以为若目睹炭治郎先我一步,那一定是惊天动地,痛彻心扉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天空并没有因此掉下来,这个世界也不会就此裂开。炭治郎死了,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似乎就只是意味着有一个人的消失,甚至连他周身的白色的花瓣都还如此生机勃勃。
这让我更加觉得这一切都如此不真实。我在屋子里茫然地转了一圈。该收拾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炭治郎没成家,东西少得可怜,我甚至看到了几年前我寄的年贺状,被整整齐齐得放在桌子一角,旁边是——
心脏在长久的麻木下,第一次发出了砰动的声音。那个桌角旁的箱子实在太陈旧,甚至有钉子和边角的铁块已经生锈脱落,上面的皮革肩带也烂的不成样子,似乎碰一下就会散架。但是祢豆子把它留了下来,而这个箱子我几乎和她一样熟悉。
那是曾经一直背在炭治郎肩上,用来装祢豆子的箱子。我走过去,木头腐朽得厉害,散发着一股陈旧的味道。我第一次接触这个箱子就是为了保护炭治郎“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无论伊之助怎么拳打脚踢也不放手...
我只是按了按它,箱子立刻发出了毛骨悚然的要散架的声音。然而,这个木头腐朽的声音有一丝的怪异。我收回手,感觉木片的夹缝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于是顺着声音摸了摸。
居然是一张塞得很紧的纸条。但从只是观察箱子的表面则很难发现,如果不是凭借听力,我也无法发现。而一般人也不会对这个和破烂没什么两样的箱子有什么关注——也就是说,这张纸条也许是留给我的。
我一边努力回忆自己是不是留下了什么白条没还钱,一边带着茫然展开了它。字迹很熟悉,由于炭治郎左手不能帮忙固定纸张,他的字迹总是有些飘忽。我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然后抬头对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抽了一根烟,重新又看了一遍。
这是一封情书。
我把木箱又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恶作剧的痕迹,信的落款的确是炭治郎。而里面倾诉心意的对象的代词也的确是我的大名。虽然我和他都很没有文学造诣,但信的内容十分简明易懂,没有误解的可能。我突然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疲惫无比地靠着箱子坐在满是灰尘的地上,一遍一遍读着信,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炭治郎的爱慕对象是我?听起来比这段时间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像真的。我当时是一个只会哭和害怕的小鬼,炭治郎则是一个全人类中也算出类拔萃的代表。而且为什么既然是我,一个每天都能见到的对象,炭治郎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明明在面对鬼时也从没有发出过惧怕的声音,难道对我告白是一件比见鬼还可怕的事情吗?还是说当时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会丢下我一个人先走?
这世上的负担已有这么重,是一个人难以承受的。这人世间的愁苦也太多,不是一颗心所能负担的。而在一年复一年漫长的岁月里,我难以想象他是如何满怀期待又失去期待,从跃跃欲试到缄口不言,而这些话他从不和我说,只是在以为我已成家立业、出人头地后,又留下这样一封告白信擅自离开。
我们都只当这是他人生里一场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小病。那个时候阳光很好,风也轻缓,我还暗自以为那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才能与炭治郎相配。
为什么会是我呢?我一遍一遍地对着信发问。
因为我处处都需要你照顾吗?
因为我是一个靠不住的人吗?
因为我和你的争吵比谁都要多吗?
因为我和你一起战斗到了最后也没死去吗?
在写这封信的时候,你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这便是你所期望的幸福吗?
我感到胃沉沉地下坠,好像有什么东西直直坠落下去,永无止境。衣服内袋里那朵干枯的雏菊掉了出来,落在信纸最后一句话上。
“善逸,我最后希望你能活很久很久,过得比谁都要幸福。这样的话,我也会感到幸福。”
腹部痛得越来越厉害了。我记得这句话,我终于记起了这句话。
它出现过很多次,在夏日飞扬的雏菊花瓣间,灶门家深夜的外院泥土之上,还有脏污的驶向远方的车窗之下。最后一次,它被珍重地搁置在一句一点也不生动的干瘪的祝福里,一笔又一画。花瓣跌落到信纸上,被反复地洇湿,涂抹,炭治郎就坐在白色的盛开的花里,慢慢写完这封信,然后闭上眼睛,独自咀嚼,独自吐出,再独自掩埋,让院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埋着腐烂的花瓣的痕迹。
我感受到疼痛。麻痹感从指间开始,接着是胸腔和大脑,最后是胃部。它那么疼,疼得让我近乎蜷缩。呼吸变得困难,视野变得狭窄,几乎喘不上气。片断的回忆不停地出现在一头,又飞驰到另一头,我看到年轻的炭治郎,看到在他身边的自己,看到自己用向往的眼神望向炭治郎的自己,脸上居然也是和炭治郎一般的傻笑。
啊啊,原来是这样。
更剧烈的疼痛。胃狠狠地抽搐着,我不能维持坐姿,只能像胎儿一样抱住膝盖在地上翻滚。一阵干呕,似乎有红色落在自己的手上。没等我看清楚,紧接着更加汹涌的疼痛从喉间爆发,伴随着如同利刃切割喉管一样的痛楚。我几乎以为这是血,但是那触感更加轻柔,更熟悉。
那居然是花。它红得像血肉,又带着雏菊一般惨白的一圈。这不是雏菊,是瞿麦,这种植物正源源不断的从我的身体里疯长出来,以血液为养分,骨肉为土壤,盛开得如此茂盛,如同沉寂了数年后的爆发一般源源不断地疯长,穿裂器官和血管,几乎要把我掩埋。
是的,它们本因更早就生长出来。但是我没能懂得,于是那些种子随着掩埋在泥土下的雏菊一起沉寂了很久。我疯狂地呕吐,红色和白色交替出现在眼前,像鲜血淋漓的内脏。疼痛那么剧烈,腹部,胸腔,大脑都在发疼,甚至分辨不清源头。剧痛之下,我终于恍然意识到炭治郎已经不在了,带着他所有不愿说的秘密,温柔的心意,统统都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而意识到这件事居然会让人这么感到如此疼痛,如此无法接受。
炭治郎究竟是不是先一步发现了这份心意?他是否也曾希望我能发觉?最后分别的那天,他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这些疑问永远得不到答案,只有花瓣像潮水一般下落。那雏菊终于是不见了,数不清的瞿麦包围它,吞噬它;而瞿麦也在迅速枯萎。它们好不容易破土,可是已经没有了为止生存的对象,大片大片的红色瞬间又干枯下去,而还有数不清的花瓣正在从我的身体里涌出,像为那朵雏菊举行的匆忙的葬礼。
在新旧的红色的交替里,胃还在沉沉地下坠,与炭治郎的祝福一起,组成了如同诅咒一般的东西。我明白,这样的下坠感和鲜艳的红色将永远继续下去,我将在炭治郎的祝福之下度过一生。
这将是一场伴随着绝无解药的慢性疾病的,如此漫长的一生。
似乎在原作里并没有明确显示过炭头告诉了友人或家人关于斑纹的事?于是就擅自这样设定啦!
炭治郎的诞生花:瞿麦 花语:”一直爱我,至死不变“
善逸的诞生花:白雏菊 花语:”隐藏在心中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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