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獠牙
#设定参考前文
#请阅读前文后阅读本篇,有小小的世界线收束
#阅读愉快
当濑名泉清醒时,他们已经站在这所气势恢宏的办公大楼面前了,香槟的酒劲在晴夜的微风吹拂下逐渐散去,他看着自己手上的棒球棒有些不知所措。
把时间倒回半小时前,濑名泉先生刚做了此生最疯狂的决定。
在那个老旧而温馨的出租屋中,两位才互相表白完的年轻恋人情意正浓。确定身份的新晋男友不知疲倦地在他年少的初恋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那首代表着他澄澈的爱意的情歌。
“我收藏了所有你拍过的杂志,把它们剪成了一本。”月永レオ笑着说到,“在本子空白的地方我写了很多曲子。”
“那个小小的……”
“对,小小的濑名泉。”
月永レオ看起来很开心,他又把那首温柔的小调哼了一遍,“当时我写好后拿给妈妈看,被副社长看到了,然后它就被拿走了。”
“但是,sena你要知道,这是只属于你的歌。”
濑名泉必须承认他今晚喝的香槟实在不少,他的头有些昏,
“レオ君,你有原稿之类的吗?”
“社长虽然很坏,但他可不是笨蛋。那种东西当然在他手里。”
“啊,混蛋公司呀……”
兴奋又混乱,这可能是廉价香槟的后遗症。
“混蛋公司……”濑名泉又喃喃自语了一遍。
“我说,我们去把原稿偷出来吧。”
银发模特神色镇静,语调平和。
当保安拦下两人时,他们正尝试从栅栏翻过去。
“你们晚上在这做什么?”
月永レオ拉上了兜帽,努力将自己的身体藏到围墙的阴影里。
“我的东西落在事务所里的。”
濑名泉回答沉着,如果不仔细观察他的眼睛,没人会发现他醉了。
“你是社里的艺人?棒球棒是用来做什么的?”保安有些怀疑,但眼前的少年的确长得有些眼熟。
“你是说,你不认识我?我可是刚录制完《野球太郎》的节目哟。”
濑名泉故意压低了声音,原本就长相冷感的他,轻意透露出锋利的气势。
“抱歉……”得罪任何这所公司的艺人都不是明智之举。
“动作请快点。”保安退步了。
“所以说,我们打劫了那个传说中的xx事务所?”
濑名泉现在站在河岸边,头脑有些空白,不知是因为手中的球棒还是稿纸,或者是因为自己现在明显过分兴奋的男朋友。
“从结果上说,是这样的。”月永レオ向他挥挥他们的战果,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背。
“sena挥棒球棒的样子超级帅气哟!”
谢谢,我们没去抢劫银行真是太好了。濑名泉麻木地想着。
片段似的记忆残留在脑海,仔细回忆一下,写着社长门牌的办公室玻璃被球棒敲得粉碎,写字桌上的文件被洗劫清扫,两人带着赃物在月色下奔跑……那些疯狂的画面在逐渐连贯。提醒着哪怕被模特社的秃头社长支使着去陪酒也没有把自己的杀念付诸实践的濑名先生,在和自己男朋友确定关系的第一晚,违背了数十年来的遵纪守法。
“月永君,我不清楚你知否知道我们支付不起保释费的事实。”
濑名泉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额头,也许明天这张价值一亿的脸就要进监狱了。
“但是,sena刚才很开心。”
月永レオ从背后抱住了他,将头轻轻地贴上了他的后背。
“私奔吧,濑名君。”
回家路上他们牵着彼此的手指,作为凶器的棒球棒被扔进河里毁尸灭迹。
“从此以后我就是无业游民了,sena会养我吗?”
“我可以请你回家后立马打包行李出门吗?”
“好过分!我不会走的,我会赖着sena你一辈子的,如果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小约翰也会谴责你的!”
“所以说……干嘛问我这种问题呀,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凌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两个亲密的影子缠绕在一起,像是某种誓约或者诅咒。
“我找到原稿了,如果用这个去打官司的话,我们会得到一大笔钱吧。”月永レオ绕过了濑名泉的影子,小心翼翼地将脚踏在了花坛上。
先不论是否能胜诉,我们现在连上述费和律师费都付不起吧。濑名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氛围不合适。今晚是理想主义者的夜晚,他想了很多形容词也无法描述自己今天的离谱,最终只能说,今晚非常,非常的月永レオ式。
“那样的话乐队的版权会被收回吧,这首歌估计就不能再唱了。”
“欸,不要,喜欢这首歌的人会伤心的吧!”
“你也可以选择公开版权,不过那样我们可能就很难拿到赔偿了。”
月永レオ看起来有些沮丧,濑名泉有些后悔自己说了刚才的话,
“sena,我还是去换个工作吧,秋叶原里唱歌跳舞什么的不是很赚钱吗,我去穿女装出道如何?”
“……レオ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少看点奇怪的漫画。”
果然,担心这家伙是多余的,濑名泉叹了口气。
“其实我有些羡慕你,我的事务所如果也被砸了就好了,我也不怎么想工作了。”
“也许,可以成真呢。”
“你说什么?”
十字路口处已经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他们的家的轮廓。
“没什么,sena听说过巴别塔的故事吗?”
“古巴比伦的奇迹建筑吗,被上帝毁掉的那个。”
“嗯嗯,人们努力地修建了一座高塔,却被神明所妒忌,被毁掉了。”
濑名泉一直觉得月永レオ身上有种细微又鲜明的味道,会让人想起夏天和萤火,即使在夜里,翡翠色的绿眼睛仍然闪闪发光。
“但是,神是无法阻止理想的,就算没有巴别塔,现在的人们还是触摸到宇宙了。”
濑名泉出门时其实并没从睡梦中完全清醒,昨天他做了太多太疯狂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永远别从今早醒来。
电车上,他努力地在哭啼不停的婴儿和满身臭汗的上班族之间闭目养神,直到被广播的紧急新闻吵醒。
“昨天夜晚,一家艺人事务所被恶意破坏。”
真快呀,车厢里的各位有仔细听吗,这是我的杰作哟。
“犯人情节恶劣,事务所的玻璃窗被用铁锹破坏,社内的资料被汽油全部烧尽,万幸的是犯人选择了员工全体外出聚餐的时候下手,并无人员伤亡。”
等等,铁锹?汽油?我并没有大胆到这个地步吧。
“据推测,作案时间在昨晚九点左右,事发地因太过老旧并没有配备监控设备。地点是xx街道xx风俗馆同层的xx事务所……”
濑名泉一阵的眩晕,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事务所,熟悉的时间,与他刚刚才想起的熟悉的汽油味。
他颤抖着拨通家里的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是我做的。”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着
当月永レオ试探着出声时,“sena?”
“……我们还是去秋叶原女装出道吧。”
濑名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算是私奔吗?”
月永レオ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把脸埋进了前座人蓬松柔软的银色头发里。
“算逃逸。”
濑名泉面无表情地回答。
当面对自己恋人一本正经地问到这辆自行车的来路是否正当时,濑名泉必须严肃地纠正,他们现在虽然没有工作并穷困潦倒,但也没有落到去触犯日本刑法的地步。这个说法遭到了月永レオ的反驳,他认真地告诉自己的男朋友,就触犯刑法而言,他们干的事比偷自行车厉害多了。
濑名泉克制住了把他从后座丢下去的冲动。
“这是我高中时的自行车,我曾经每天骑着它上学。”
“当时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月永レオ又哼起了小夜曲的旋律,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我高中时认识你就好了。”
作曲家的声音轻快甜蜜。
自行车绕着东京骑行了一天最终落脚在了街区公园,逃逸的恋人们无处可去,他们的家在这里。
月永レオ热情地向濑名泉介绍他的四脚朋友们。
“它们觉得我是叛徒。”月永レオ叹着气。
濑名泉饶有趣味地看着他和野猫们对峙,叛徒,因为你现在是只家猫了。
“如果我们十七岁的时候相遇会怎么样?”
“不知道,去做偶像怎么样,很赚钱。”
“听起来不错,如果我们当了偶像赚了很多钱你要干什么?”
“第一步先换个房子吧,漂亮又舒适的那种。”
“搬去弗洛伦萨怎么样,有君主大教堂和歌剧院,百花广场上有很多猫。”
“嗯,我同意了,还有吗?”
“还有和你谈恋爱。”
黄昏下他们在儿童沙滩上接吻,大象滑梯的影子被西下的太阳拖得瘦长,像一座正在建造的高塔。
濑名泉醒时月永レオ正在枕边看着他,晨曦从设计精巧的窗沿折射进来,照耀着这座舒适又漂亮的房子。
“真稀奇,sena很少赖床。”
年轻又漂亮的恋人给了他一个早安吻,顺便举了举手中的托盘,
“我尝试做了早餐。”
濑名泉看了看那份充斥着刺激性气味的糊状物,意识慢慢回笼,虽然感受到了你的心意,但我觉得你下次直接叫醒我比较好。
昨天的记忆点滴回溯,濑名泉想起了他昨晚和月永レオ夜游了教堂,在端庄的圣母像下面,月永レオ认真地望着他的眼睛,严肃地对他说——
“我一直觉得我和sena相遇得太早了,十七岁的我们都太不成熟,明明不了解对方就喜欢上了,如果二十岁的我和sena,一定可以更漂亮地处理我们的问题吧。”
濑名泉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换来了月永レオ一个担忧的眼神。
“没事。”他摆了摆手,“只是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
“レオ君,不管十七岁还是二十岁,我们相遇都会是一团糟。”
“哈?”
“但同样的,”
十八岁的模特吻上同龄的恋爱对象的额头
“不管在哪个世界线,我都会喜欢你。”
我不需要巴别塔,和你在一起,我就可以去神明都触及不到的宇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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