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Moonlight
*5t5这该死的魅力让我觉得我又行了
*私设很多,ooc有
*叙事节奏乱而随意,看不懂就算了
*是一个久别重逢的烂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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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将盘子里最后一块蛋糕送进嘴里,抬首时发现他从半分钟前就一直盯着的,坐在第三排的红发女人不见了。
他立刻站起身,目光锁定在店门口的一条白裙子,快步流星走到近前。每多走近一步,他就更看清她蓬松干燥的发、瘦削的肩、仿佛是被掐进去的腰,一步一个十年。在他开口的前一秒,那个红发女人——也就是你——像是受到某种牵引似的,不期然转过了脸,夸张的圆形耳环跟着划出一道弧线。那修饰过的眉和精致的眼线,使五条悟把即将喊出口的名字又咽了回去,他有片刻的迟疑,不敢认出你。
然而你眯着眼睛看了他几秒,舒展笑颜说:
“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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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的是好久不见。
你和他离开那家咖啡店,并肩沿着街道走。推门的那一瞬间,刮过一道强硬的风,吹起你额前的刘海,你抬起左手压住脖颈处的头发,挡住下面冒头的疤痕。
他说:“我以为你现在会在黎巴嫩,或者翡冷翠,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总之不会在东京。”
你说:“是啊,但日本暖流终于还是把我推回了东京。”走了几步又转过头去补充道:“推回到你身边。”
他偏过脸去看旁边的风景,不置可否:“你终于厌倦满世界跑的日子了?”
“我厌倦了满世界逃的日子。”
你用手拢一拢头发,它们依然顽固地翘起来。过去它们总是被服服帖帖的束在脑后,露出额前细密而整齐的发脚,很虚弱的样子。现在呢,也许是因为你不再虚弱,也许是因为你不再需要向别人展示你的虚弱。
“为什么把头发染了?”他看着你堆在肩上的卷发问。
“啊,这个啊。我有告诉过你,其实我的头发本来就是红色的吗?”
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你顶着一头死草一样干枯的红发,蜷缩在角落的样子。后来变成了柔软的黑色,在阳光下泛着光泽。目光从上到下游弋,他发现你长高了不少,踩着高跟鞋略高出他肩膀一些,四肢像是抽条的柳那样纤长,皮肤也不再是墙壁一样透不进光的死白。
“你比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年轻了十岁。”他停住,看着你的发顶说。
“是么。谢谢。”
你停下来去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坐在了长椅上。他站着你面前,由于眼罩挡着你看不出他的表情,却能感到他此刻的心猿意马和烦躁不安。
“我们很久没见了。”他说。
“唔。”你把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塞进嘴里。
“很久很久。”他的鞋尖敲着路牙。
“嗯,是啊。”你开始在包里翻翻找找。
他把手插进裤兜,迈着长腿在你身边踱步,阳光照在他银白色的发丝上。你发觉他比以前有耐心多了。
从手提包里翻出纸巾擦干净嘴,这次由你先开口:“我给你写过信。收到了么?”
“嗯。”三年前一封,七年前一封。
“第一封信我写了三页,但是还有两页我没有寄给你,”你把手提包平放在膝上,用手托住下巴,“信里我说想写信给你,是因为我在挪威的森林里迷了路,走了一个小时都没走出去,等到护林员找到我的时候,我——”
“你躺在雪地里像是死了,”他截住你的话说下去,“事实上你真的半边身子都要冻麻了,耳边还有挪威狼的嚎叫声。”
“是啊,”你微微失笑,“护林员吓得差点给我做人工呼吸。”
“但这不是真的。这不是我想写信给你的原因。”
你接着说:“那时候我并不在挪威,我刚从菲律宾的一场恐怖袭击中死里逃生,浑身脏兮兮的像个难民,趴在贫民窟的一块残垣下面躲过几个燃烧瓶。大约半天后我离开了——天晓得的我是怎么离开的——总之我洗了个澡,在一家有单人间厕所的旅馆里,趴在桌子上准备给你写一封信。”
“当时我是怎么想的来着?哦对,我差一点就要死掉,然而却没人知道,这算什么。于是我写信给你,要你隔着大西洋为我担心。”
他说:“真差劲。”
你笑了笑:“但是最后我却还是只告诉你我在柏林、香格里拉、佛罗伦萨,而不是伊拉克和叙利亚。你看,我还是舍不得你。”
一阵沉默。
沉默之后他问:“你究竟为什么还要回来?”
太阳沉入地平线,夕阳照耀在你们的身上,温柔了他的轮廓,使整个语境都安详而柔软了来,空气变得温吞厚重。
你垂下眼帘,把发丝拂到耳后,不去看他。
“我又看见咒灵了。”
“大约一个月前吧,而且不止一次。并非是什么厉害的货色,也就是给入门者练手的程度,但是你知道的,凭我现在的状况……”
“嘛,倒也不是没能收拾掉,”你轻笑一下,以示安慰,“只是,完全用不了术式这一点肯定要吃些亏。”
你下意识地伸手抚上后颈那道疤,淡粉色的痕迹一直延伸到耳后,刺眼的像白瓷地板上的裂缝。
“你知道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自觉的潜逃犯。前两年我一直过得很差,故意不让自己好受,去的都是那些名字拗口而生僻的国家,住在那里的贫民窟或是乡间旅馆,与女昌女支、杀人犯和瘾君子为邻,每天出门都要注意别被尸体绊倒。”
“说到底像我这种逃避自己使命的人,怎么可能会拥有真正的自由?”
你顿了顿。
“但即使是这样我都没有看到咒灵,一个也没有。”
“可一个月前,我在那不勒斯的街头上见到了。没有任何的征兆,那时我戴着墨镜,一手提着纸杯蛋糕,一手端着一杯奶油咖啡,拐进一条巷子里。它就那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丑陋而污秽,吞噬着一个孩童的身体。”
“当我看到诅咒的时候虽然的确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却没有忘记该怎么做。”
“没有任何的生疏和迟疑,我清楚的记得如何使用咒力。而后我意识到,比任何一刻都更清楚的意识到,我是一个咒术师。”
“所以我想逃离变得没有意义了。不过倒也说不准,谁叫我已经习惯了满世界到处跑的日子呢。”
你的话打破了那种日剧一样甜美的气氛,一切都不再旖旎柔软,而是现实的冷酷和坚硬。
而五条悟弯下腰来和你平视,你看着他的眼罩有点不明所以。他说:“快问我——‘如果我留下你会怎么样?’”
“?我可没说我一定会留下来。”
“少废话,快问。”
真是的。你微微叹了口气:“那么——如果我留下来你会怎么样呢?”
他勾唇一笑,计谋得逞的样子,比出开枪的姿势将食指抵在你的额头上:
“我会变成狐狸吃掉你*。”
你微微愣神,他一句话把你拉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彼时他躺在树荫下假寐,而你蹲在一旁看着他墨镜下闭合的眼,睫翼轻颤。
他抬手把你的脸推到一旁:“看什么看?”
你维持着偏头的动作眨眨眼,“五条前辈是喜欢我的,对吧?”又不知天高地厚地加上一句,“不用骗我,我能感觉到。”
他反倒笑了,说:“说出这么有底气的话,可真不像你啊。”
“那一天,我有看到前辈哦,”你说,“那些咒灵也是前辈帮我解决掉的吧。”
“啊……有这么回事吗?”五条悟这么说着,脑中却很清晰的回忆起那天的情景。
那个时候你还不是高专的学生,不知何故穿着晃荡的篮球制服,坐在巷尾的木箱上,洁白的长筒袜沾着显眼的泥点子。干瘪的、消瘦的,不像其他同龄的少女那样有着能让人联想到苹果的生机,而是散发着垂暮之气。脸上涂抹着累赘的粉底,泪珠从被漆黑眼线围裹着的眼眶里滚落,拉下两条淡墨色的痕迹,一副在最好的年纪就熟透、烂透了的样子,从绝望中滋生出来的恶毒的诅咒。
后来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倒是黑发雪肤,阳春白雪一样的人物,他难以相信硝子口中的那个“听话乖巧有眼力劲”的后辈居然是你。但那双伦敦阴雨天一样灰蒙蒙的眼睛却还是一点没变。
五条悟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被前辈喜欢上了觉得麻烦吗?”
“我……”
“敢说你是个好人我们还是做朋友吧这样的话我绝对会揍你的哦。”
“……不会说的啦。”你沉默了半晌,望进他墨镜下的眼,像是心血来潮地那样说道:
“五条前辈,你变成狐狸来吃掉我吧。”
他先是没听懂似的一愣,随即露出一个笑容,匪气十足。
“好啊。”你听见他这样说。
下一秒他揪住你的衣领,你重心不稳地跌到草地上,躺在他身旁,与他四目相接。
在枝条交映所投下的流动的光斑下,你用手抵住他的下颌,义正言辞却难掩羞赧地拒绝道:“请不要现在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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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一句话缝合起所有的留白,那消失的十年光阴涌动在你的眼前,浮生尽在耳边,仿佛你们昨日还是少年。
你看着他,弯起眼睛笑了。
你站起身,态度自然的环上他的脖颈,伸手掀开他的眼罩:“你真的觉得我年轻了十岁?”
他冰蓝色的瞳孔跟着漾起温柔的笑意,简直像是错觉:“骗你干什么?”
“那么,你介不介意从基础开始教教我这个17岁的入门咒术师呢,五条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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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平田俊子的《兔》
“ 变成狐狸吃掉我吧。
找到在雪地上一蹦一跳的我,张开充血的眼睛追我吧。
我逃跑,为了让你追赶;我不时回头,确认你的身姿。
轻轻跳跃,轻轻跳跃,心脏怦怦跳。”
耳朵直竖,我满心欢喜。
你想要我呢,这么专心致志地追赶着我。
我的耳朵听见你的脚步声,你的心跳声,你的嚎叫声。
我的身体感觉到你高涨的体温,高涨的食欲,飞散的汗珠。
你千万别放弃。
脚皮磨破掀开了也好,撞上残干跌倒了也好,振作起来追我。
想想我的肉多么好吃,想想隔了三天才捕到的猎物之味。我的肉美味异常。
冬日的山上,白雪满覆。
彻彻底底只剩下我们两个。
我逃跑,你追赶。我一定会被你捉到
边哭边笑,边笑边哭,终于被你追赶上了。
你猛扑过来。
温暖的手臂,激烈的心跳,飞溅的汗珠,贴耳的喘息。
我一直在等候着呢,这一刻,等了一千年。
你可要痛快咬住我的脖子,那里是我的要害。
白毛飘舞,红血滴落。
雪脏了。
天近了。
两颗眼珠上映现出彩虹,我淡笑着,死了。
我一直等候着呢,等待着这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