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dasinei转载,译者:末摘
(3.26 犀星忌)
悼辞(室生犀星)
正宗白鸟
数日前夜里,最先打电话来将室生犀星君去世的消息告诉我的某新闻记者,问了我于此君的想法。但因无法立即予以答复,我于是断然拒绝了他。想来虽说我写过数篇现代作家论,但还未曾写过犀星。我思索着这些进入了梦乡。翌日,为了前去吊唁,我带着写有他家住处的纸片出了门,但因为此前只是乘报社的车顺道去过他家一两次,我自己并未弄清方位。出租车司机也不清楚,所以拒绝载我。经过了一番周折,我询问了路过的巡警,终于在他的带领下到达了目的地。
我第一次见到了他的庭园。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庭园,我却于其中感受到了他与我不同的艺术心境。在那儿坐下之后,我对于他的作品胡思乱想着,思考它们与我自己作品的不同。
犀星君毫无疑问是位诗人,是位为天生便缺乏诗情的我所无法想象的纯粹诗人。他在建造自己喜欢的庭院、赏玩各式各样的陶器上花费了很多心血。这样的艺术境界也体现在他的小说及其他作品中。而我的作品中无论如何寻找,也没有这种艺术境界的体现。在我的住宅中即使有能被称作是“庭园”的东西,那也只是胡乱种着些杂草树木的荒地罢了。我的文学也是如此吧。在室生君眼里,这些却似乎都是艺术。先不论庭园与陶器,单看他的小说,我能感受到他于女性的关注在逐渐深入。那似乎不是一般的事。我坐在通常不受宗教仪式影响的追悼席上凝思,想从这些方面重新探讨犀星君的作品。我与室生君在轻井泽便交好,彼此没有隔阂,常做些闲聊或谈论文坛。但我们从未谈过有关庭园、陶器的话题,也从未就文学本身深入讨论过。虽说一直都只谈些淡薄的话题,但也许正因此彼此间才没有产生不融洽吧。
我比你更上了年纪。今后我还能将你的面貌记在心中多久呢?
(译者加注:1962年10月28日,室生犀星去世7个月后,正宗白鸟因胰脏癌病逝,享年8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