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黎音。
#夏硝。
#依然短篇。
#ooc是我的。
#刀子好刀子妙(?)。
每年夏天的尾声似乎总是伴随着祭典的喧闹,咒高附近的寺庙今年也依例办了场小祭典。歌姬以我很久没有出门,如果再在这间手术室里待下去会变得奇怪为理由,而我正好完成了上次的任务,上层给我批了个假,她便有些强硬的将我拽出了咒高。
我抬眼看了看四周人流,心中暗自感叹就算是小祭典人也不少。也许是接近夏日尾声了吧,人总是在快要失去的最后才格外珍惜一些事物。跟歌姬打了声招呼,独自在祭典的各个摊位之间逛着。每年的祭典摊位似乎都是那几个,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悠闲的逛过了,但记得以前几乎每次悟都会去,然后再回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而我只是做着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偶尔回应他一声。
抬头看了看天,现在还是处于晨昏交界的地方,夏天的黄昏总是黑的比较晚,尽管现在已经快要七点也依然不会特别黑,依稀记得曾经有人对我说别走进乍阴乍阳的晨昏,那是阴阳交接的地方,就像是开启了一扇重门,正如我最后看见他时那样。
——
依稀想起了曾经跟悟和杰一起参加过一次靠近海边的祭典。那天逃课之后被夜蛾发现,三个人一起摆脱他的追赶,跑出学校搭电车去海边,那是悟第一次坐电车,被我和杰合着耍了也没有发现,最后气急败坏的追着我们打,一路嬉嬉笑笑在海边的小镇下了车。出了车站正巧赶上了附近在做庙会祭典,悟大叫着甜点,在我们反应过来之前就跑进了人群里,只剩下我和杰,我跟他对视了一眼,他耸了耸肩,我只是笑了笑,同他一起迈开了步子。
晚上的祭典总是很热闹的,我看着很久没有接触的东西心情有些雀跃,杰在我身后半步笑着看我。我看向他悄悄替我隔开人流的手挑了挑眉,抬头看了他一眼,将刚买的棉花糖糊到他脸上,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他一脸狼狈的擦掉脸上的黏腻糖渍,笑得喘不过气。
——
天完全黑了下来,我踏着青石板,百无聊赖的浏览着各个摊铺,眼角余光瞥到了卖烟花的摊位上停了脚步。
最后还是买了一小束,轻车熟路的拐进了一条小路,找了个开阔的地方点燃了手中的烟花,烟花的光打亮了身前的一小片地方,摇晃着将我的身影拉的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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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说他在家时经常来这种庙会,带着我们所有摊位都玩了个遍,我看着手里抱着的赢来的奖品心情大好,再抬头的时候看着他拿了一把小烟花朝我们走过来,说要带我和悟去个好地方,于是我们提前从祭典出来,去了海边。
烟花的光并不刺眼,在我们之间燃起一小团光亮,打在我们三人的脸上,悟似乎第一次见烟花,养在深闺的少爷见什么都是稀奇的,拿着烟花一会儿就跑的没影了,我和杰两人习惯了,就由着他去。我转头看着他,他眼里是那时的我并不明白的神情,里面翻涌的东西讳莫黯然,但他的嘴角依然划着弧度,看起来依然愉悦。
沉默。
“杰,你觉得开心吗?”
我突然问他。
他透过那闪烁的烟花的光亮看了我半晌,眼神里满是我不太看得懂的情绪,一如这些在夏日夜晚绽放的烟花,短暂,朦胧,但是很亮眼。
我突然有些看不懂他,看不懂他的情绪,他与我,或者说我们之间,总是隔着一层玻璃,又是靠近了,呼吸打在上面雾化成水珠,更加难以看清。
他顿了很久没有回答,我也不急,我们都只是默契的看着最后一点烟花也燃尽了,四周也完全暗了下来。
他转头看着我笑了笑:“当然,你应该最清楚。”
我借着漫天星光盯着他看了会儿,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我知道他并不快乐。
“那就好。”
——
我看着眼前烟花慢慢熄灭、变冷,没由来呼出口气,抬头看着靛青色的夜空。从来最美的都走得最早,就算是我们也一样。我们的三年青春,所有的紧密,所有的欢愉,就如烟花一样转瞬即逝。而因为太过靠近而忽视的东西也如鲠在喉,慢慢划拉开无法填补的裂缝。烟花易冷,人事易分,我早就了然于心。
我将燃尽的烟花,连带着刚刚熄灭、没有抽完的烟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径直离开了这里。
祭典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