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藤原伊织
随风飘散
原作:《哈利波特》
CP:马尔福X原创女主
BGM:《雪解け》
第一人称视角
01
德拉科在大战中受了伤。
因为他是被迫加入的食死徒——虽然在这之前，他的野心蛊惑他，加入食死徒就能变强，疤头一伙人就不会再看不起他。“救世主只是其他人给他冠上的名号，生下来就有的一块比黄金还贵重的伤疤。他就是个魔法弱鸡，和麻瓜没有区别，没有那块疤他什么都不是。”这是他曾经对我吐槽的话。
大战前夕，我很害怕，一个人缩在宿舍里。当时斯莱特林们想借机扳回以前输给狮子们的局面，大家都在造反，带头的当然是德拉科•马尔福。我没有为他的这种“不屈精神”感到骄傲和窃喜，也没有因此对他心生厌恶。
第一个平和日子来临时，在一大波女生看完病送完礼物散去后，我沉默着将一盒松露巧克力放在他旁边的收纳柜上。他的眼神变得呆滞，我只能努力挤出笑容安慰他，给他讲麻瓜笑话。
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哄堂大笑，他也不会为了发泄自己的不满而厉声大笑。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眼神变得呆滞。
“我害怕有人流血。就...特别慌。”他缓慢地吐出这句话，十七岁的男孩就这样哭了出来。
在我大约六，七岁的时候，食死徒们想拉天赋异于常人的姐姐入伙，在家族舞会场地的后花园和姐姐发生了战斗。姐姐那过于优秀的魔法不敌食死徒，被刺穿腹部。
那会儿我提着花哨的裙子打算溜出来玩，看到了鲜血流满草坪的场面。
我差点惊呼出来，一只小手捂住了我的嘴，拉着我往人群中拼命回跑。
“你叫什么名字?”说话的主人是个年长我一岁的小男孩。生着漂亮的脑袋，奶金色的头发梳向脑后，身着“大人强迫穿上的”黑色儿童西装。
“雪莉。”
“雪莉。我是德拉科。你不用像那些蠢驴一样叫我马尔福，特别没劲。”他拉着我坐在台阶上，拍拍我的头，往我嘴里塞了颗松露巧克力。“流血是件属实恐怖的事情。我也想变强，但是我想靠自己努力，变成比卢修斯•马尔福还要厉害的大人。听着，害怕的时候就吃巧克力，相当靠谱。可可的苦味和榛子的甜味能覆盖鲜血刺鼻的味道。”
“小妹妹，你要是再被那些魔鬼欺负了，告诉我，我去告诉我爸爸。”不谙人事的小男孩拍着胸脯对我打包票，当时的他认为他的父亲能靠权利和钱摆平世界上所有的事情。
看到姐姐受伤，我拼命地哭，眼泪打湿了裙摆，害怕那种看不见的刺刀同样刺穿我的腹部，把我拆成两瓣，然后鲜血“噗”地涌出来。
“我最怕女生哭，太恐怖了。”他捂着耳朵，一副要死的样子，对我使用一忘皆空。他希望我忘掉因此死去的姐姐，布满瞳孔映像的鲜血。多亏了他，我确实安稳地度过了童年，也忘记了与他初次相遇的事情。孩童的魔法还是有欠缺。
没过几年，我进入霍格沃兹上学，被分到斯莱特林后，再一次见到了稍微成长了些的德拉科•马尔福。我想起了童年的事情。他的神态更露几分骄傲，眉毛扬起，与他身边的几个跟班谈笑风生。
“我想我们见过。巧克力。”我用斯莱特林的该有语调和他打招呼（试图融入学院，掩盖自己老实好欺负的本性），然后本能地试图努力回忆起当年那颗松露的味道，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和他的跟班们停下谈论，回头看向我。
她叫你巧克力。”一个男孩忍住没笑出声。
“你在笑什么？”马尔福训斥了那个胖男孩。他又瞪了我一眼。“新人就要有新人的规矩，不要随便给学长起外号。”
“我想不起来我们在哪见过。”
03
马尔福在斯莱特林之外的学院里，名声其实并不好。
我时常抱着课外书穿过走廊，看到他和别人嬉闹。他特别喜欢调侃传说中的救世主波特，语调轻佻。喜欢动不动就嚷嚷“我要告诉我爸爸”。
“跟个刺猬似的。”我翻了个白眼。斯莱特林吐槽斯莱特林属实少见，当时空气忽然安静，我假装没有看见他用凶神恶煞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她总是针对你。她又不是格兰芬多。”
“搞不好是狮子派来的内鬼。天天就知道看书，书呆子。祝她马上眼睛瞎。”
“鬼知道。”马尔福隐约想起，以前他护过某个人，然后是一片鲜红的场面。他不想再回忆这件事情，扬长而去。
在用餐的时候，我会习惯性地坐在一旁偷听斯莱特林的女生谈论他的事情。比如“他爸是校董事的成员之一”，“他们一家颜值都相当高，血统也很纯正，会不会和恶魔有交易” “比如他家和阿兹卡班的天狼星有远亲关系”。我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还会忍不住偷笑。
“马尔福的事有这么有趣吗?”由于我喜欢阅读的缘故，在图书馆里和赫敏•格兰杰成为了“悄悄话好朋友”。一起吃饭时，我跟她复述这些“七嘴八舌”。
“跟玄幻故事似的。他像英国传说里的妖精，有好多个版本。也像未来会骑上骏马的王子。”我夸张地讲述雪莉对德拉科的美好幻想。
大家都不喜欢他，但是他应该并不是表面上的模样。
04
我和他并不是同一个类型的人。
德拉科•马尔福表面上骄傲缺德缺心眼，内心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他会用“镜子魔法”跟我传话。他认为大概就我能理解他。
“你还记得松露是啥味道吗？我查过资料，好像是麻瓜的零食，以前的宴会没有审核食品生产来源，不小心出现了这种食品。吃过的名贵糖果太多，我忘记廉价品的味道了。”平日里最最讨厌麻瓜的纯血统是打死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的。
“可可的苦味和榛子的甜味，有点软，但是一口咬下去很赞。”我用他说过的话回答他。他大概也不记得了。
过了一会儿，镜子上再次浮现英文花体。
“你下次..你下次帮我从麻瓜的世界买一盒回来。我拿魔法巧克力跟你换。”过了一会儿，飞速地替换成了另一行字，“我对麻瓜的食物并不感兴趣，我只是好东西吃腻了，想换个味儿!!!”
他太可爱了，跟小孩似的。我忍俊不禁。
“好的巧克力，是的巧克力。你别再瞪我了，小心我告诉你爸爸。”我拿给他起的外号跟他起玩笑。
镜子上最后浮现的是他画的鬼脸。
05
“我不喜欢流血。变强有很多种方式。爸爸选择了为那个不能说名字的男人效力。当时他也告诉我，只要服从魔鬼的命令，魔鬼就会赏赐力量和权利给我。我什么都会，小时候平民家的小孩子都在玩耍，我们贵族就被关在庄园里学习礼仪和高级魔法。原本大家都很看重我，觉得我是天之骄子。”病房里，换绷带的马尔福对我坦诚相告。“我想成为最强，直到听说了什么哈利•波特。他是个麻瓜，有一块小时候杀死伏地魔时留下的疤。他将成为救世主，被世人所爱。我见到本人后，很不服气。但是没想到要用流血的方式跟他们决斗。”
“我加入食死徒的时候，他们让我杀邓不利多。我承认我想戏弄他。以前对‘死亡”的概念就是口头上的羞辱。我见到斯内普教授把他击倒在地。我吓坏了。邓不利多说，我是个还有点良知的孩子，他不得不面对死亡，于是就让斯内普教授动手了。”
他说，在目睹我姐姐死亡的时候，当时他对自己也用了一忘皆空。他做梦都想不到，变强要靠他人的尸体来铺垫。他怕每天晚上都想起被捅穿的腹部。他坐在病床上发抖。我哼语调怪异的曲子安慰他。
“为了还邓不利多的人情，我当时把自己的魔杖扔给了波特。”
事实上当时我也在邓不利多军里，目睹了这一切。是赫敏和罗恩把自闭的我劝走的。他们说，假如不能正视内心的勇气，就永远不会成长成为大人。食死徒想杀死扔魔杖的马尔福。我用“呼神护卫”为他挡下了一击。
他和我不一样 ，但是他又和我一样。他不希望他人的鲜血为自己铺开道路。
雪莉，恐惧是良知吗？他靠在床头，面色苍白。
恐惧证明你还拥有良知，你还会害怕杀人放火，还没被野心支配成杀人的恶魔。是阿不思校长把你从魔鬼的巢穴里拉了回来。
他此刻低着头思考人生的样子，和小时候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和七年级时那个自大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
他在成长。
在魔法课的时候，我曾经多次看见他望着窗外。飞天扫帚课时，他也屡次试图飞向更高的点。也许这个铂金少爷平日看上去咄咄逼人，也向往着丰富多彩的世界。那里没有带着英雄故事的救世主波特，没有追捧他的人，没有教授的训斥，他可以和神奇动物们一同随心所欲地飞翔和玩耍。
我们生来就是不一样的人，只是同样恐惧杀戮和流血。
德拉科有些疲倦，就着午后照射进病房的阳光小憩。
他像一个王子。白天光彩，午夜忧郁。无人知晓和理解他真正的内心。
我站着看了一会儿他睡眠时轻微呼吸的样子，安静地关上病房的门。
如同他生命中的微风。
FIN